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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陳書記那邊，請教請教組織上的事情。”

所有單位裡總有權勢團體的爭鬥。地礦所也不例外。黨委的陳書記和管研究所日常工作的劉所長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一直都在較著勁。一般政府機關黨委書記都是一把手，壓著行政領導，不過科研單位裡都是些自命清高的知識分子，心底裡並不見得就看得起搞黨政工作的書記，認為他是外行人。反倒是科班出生的所長能讓他們信服一些，畢竟說起來他們都是搞科研的，是同一路人。當然黨委管人，表面上他們也不得不尊重黨委書記。

餘子清陰差陽錯當了團支部書記，實際上算是劃到了陳書記那一派。可偏生他又是搞科研的，而不是搞黨政辦、公類工作的，說起來他這個身份還是有些尷尬的。弄不好。便有些兩面不是人。

程秋曼主任的意思很明白，反正你餘子清被刮到陳書記那一派了，這一路乾脆也就走到底。這種話，這種主意一般情況科室主任是不可能拿出來當面說，私底下暗示一二已經算是很夠意思了。程秋曼卻一點都不忌諱地跟餘子清挑明，可見她對餘子清確實很器重，已經有些超出一般領導對手下的關心。

餘子清活了這麼長時間，對這些複雜微妙的東西自也是明白一些。雖說不管是陳書記還是劉所長都根本不配他去拍馬屁，不過程主任能說出這番話，還是讓他頗為承情。

“領導的話我記住了，不過陳書記和劉所長都已經到了英雄遲暮的年紀，而主任你年輕漂亮又有學問，而且還是王丙坤教授的得意弟子。正如初升的太陽，指不定哪天就把陳書記和劉所長一起給踢了。又當書記又當所長的。我看還是多多往你這邊跑跑才對，說得俗一點這叫放長線釣大魚，用學術上的話來講是遠景投資。”餘子清笑著回答了程主任的提議。

程主任被餘子清這個。小年青當面誇年輕漂亮有學問，白暫的秀臉不經意飛過一抹紅霞，纖纖玉手把幾根髮絲捋到耳根後面，藏在黑框眼鏡後面的美眸白了餘子清一眼，笑罵道：“你這個小傢伙，才去了一趟資本主義花花世界回來就變得這樣油腔滑調，要是多去幾趟那還了的！”

餘子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當面叫小傢伙，不過聽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程主任笑罵過後，心裡也明白餘子清就是這種人，要他去拍領導的馬屁很難，也就不再提這件事，指著桌上的檔案繼續前面的話題說道：“這次我們所裡新引進的全譜直讀等離子光譜儀，說起來在分析行業算是先進昂貴的儀器。你可以在這上面做下文章立個項，單純的分析測試專案申請省自然科學基金是不大可能的，不過申請局裡的資助專案，如果專案申請報告寫得出色還是很有可能透過的

餘子清見程主任這樣說也就不再推辭，想了想，笑道：“目前水質檢測的國家標準還未全面引入全譜直讀等離子光譜儀，我就在這方面做些文章，建立一整套有關全譜直讀等離子光譜儀檢測各種水質樣品中金屬微量元素含量的方法。”

程主任剛剛提了專案的事情。而且這全譜直讀等離子體光譜儀引進的時間也才不長，本想讓餘子清回去琢磨琢磨，如果能提出什麼專案最好。沒有也就算了，沒想到這話還沒談完，餘子清已經報出了專案，可見其平時在科研方面下的功夫，心裡不禁大大感嘆餘子清確實是個人才。

“我看這個立項不錯，你好好去寫一寫。爭取早一點交給我過目程主任琢磨了一下，拍板道。

“行，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我就下去了。”餘子清說道。

程主任點了點頭，很自然地站起來把餘子清送到門口，似乎餘子清不是她的手下而是跟她已經能夠平起平坐的人物。

到了門口，餘子清看了一眼程主任。問道：“程主任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事？我看你剛才眉頭緊鎖。是為了省自然科學基金的事情嗎？能申請到固然好，申請不到明年再申請就走了，沒必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程主任微微怔了下，勉強一笑道：“不是為那事，只是女兒有些不乖，心裡煩

見程主任這樣說，餘子清就不好再過問了，朝她笑道：“程主任還是多笑笑得好，這樣不容易老，而且還很好看。

程主任見餘子清有些沒大沒白了他一眼，道：“還不快點下去幹活”。

餘子清呵呵一笑，轉身走了

看著餘子清那年輕的背影，程主任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發燙，不過心情卻驀然間似乎好了不少。

離開主任辦公室，下樓幹了點活，然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