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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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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回雨箭風刀 飄蓬登異域人亡家破 往事話從頭
“一去一萬里,千之千不遠,崖州在何處,生度鬼門關。”唐朝李德裕這首詩,把海南島描寫成鬼門關那樣可怕的地方,到了宋朝,這種觀念仍然沒有改變。蘇東坡眨到海南之後,他的謝表中就有“並鬼門而東鰲,浮瘴海以南遷,孤老無託,瘴癘交攻,子孫痛哭江邊,魑魅逢迎海上。”的怪句。因為海南遠離中國大陸,古時是“雕題”,“鑿齒”之國,漢武帝命伏波將軍路博德平南粵,遣兵經略海州之地,北置珠崖,南置僱耳等部而叫做瓊崖,後經馬援、李德裕、李綱、蘇軾、趙忠簡等人,陸續開發,這四時有不謝之花,八節有長青之草的海外樂園,人間瓊島,漸漸被中原人士所知,不過囿於北人輕南的觀念,仍認為海南是蠻荒不毛之地。明憲宗時,海南邱濬高中了傳腕,歷任太子少保,著了“幼學故專瓊林”;
明世宗嘉靖時,海南的海瑞扳倒嚴嵩,中原人士歧視海南的成念,緩稍為改受過來,可是,仍以海南作為充軍逃捕之地,把大好河山,委棄不用,正是令人浩嘆不已了。
尤其歷代昏君庸臣,把朝內的忠貞人士,眨的眨,遂的逐,充軍的充軍,這些被眨被逐的人物,不少大智大慧、剛毅不拔之士,他們到了海南之後,開闢蠻荒,教育黎庶,振興文化,所以明朝中葉之後,中原雖然鼎沸,北方遍地烽姻,而處於海外一晌被歧視為“不毛之地”的海南,卻因為有了些孤臣孽子的經營,不但留得一片淨土,反而儲存了民族的氣節,使文物蒸蒸日上,現在海南約五公祠,掛有朱道臺撰“唐嗟末造,宋恨偏安,天地幾人才,置之海外;道契前賢,教與後學,乾坤有正氣,在此樓中。”的對聯,短短几十個字,已經寫盡歷代昏臣庸臣的嘴臉,寫儘先賢拓荒奮鬥的功績了。
卻說明朝第六代的英宗皇帝即位時,還是九歲的孩子,所以被侯臣王振攬權,不論是匹夫販卒,只要走王振的門檻,無一不是高官顯爵,如果胸懷磊落,不願向奸佞低頭的,那管你是聖賢豪傑,忠臣義士,不但沒有進身的機會,甚至於還要被刺配充軍,或秘密處死。在“君子道消,小人道長”的情形下,勃內群奸爭利,朝外連年殺伐,已經是崔符啼聚,遍地烽煙了。但是王振那管國家是否喪失元氣,只圖個人權利,最後還要挾英宗皇帝,御駕親往瓦剌,激起“土木之變”,連到皇帝也做了也先的俘虜,後來朝內擁立景帝,國內大冶,奉英宗為上皇,可是並沒有多久,又被曹吉祥、石亨等奸臣,迎上皇復位,造成“奪門之變”,按著就大大的殺戮一番,因此,朝廷也焦頭爛額。
就在“奪門之變”這一年的深秋,海南島清瀾港附近向溝材的村民,看到最近幾天風色不好,不敢駕舟出海捕魚,只好藉著這個閒暇的日子集結在沙灘上,有的補破綱,有的在閒坐聊天,在這滿天紅霞之下,又湧起黑色棉花似的塊雲,雖然是大好的黃昏,但在有經驗的海邊漁民眼裡,知道暴風雨快要來臨了,因為沙灘離開村子很近,同時,海南的暴風每年總要起好幾次,當地的人們已經過慣了風暴,並不覺得它怎樣可怕,所以沙灘上除了幾位老人家看看天色,盤算著暴風來臨和遇境的時刻之外,其餘的村眾,誰也不把它當做一回事,沙攤上仍然充滿了笑聲,黃昏的涼風,更增加了人們的快感。
風勢越來越緊,黑棉花似的烏雲越湧越多了,沒有半頓飯的時光,紅霞已經淹沒在濃黑的雲層裡,海面上的巨浪,一個接一個地向海岸衝來,並且夾著淒厲的驕嘯。
沙灘上的人群,這裡再也不能保持寧靜了,老婆婆和一些女人們趕緊抱著,拉著她們的孩子向村裡跑去,呼喚聲、哭嚷聲,響遍了沙灘上的空間。正在這個混亂的時候,忽然響起又尖又銳的聲音,這個盤音在呼著:“大伯!大伯,你快看那海里漂著什麼?”沙灘上還有少數的男人順著那呼喚的小孩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嚇了一大跳。
原來那方向離開海岸約一里多路的海面上,正漂流著一艘小船,一個滔天的巨浪把那般小船推上浪的頂端,突然又把它吞沒了,按著另一個浪頭又把它推上去,這樣一隱一現地在海溝裡蕩著,滔天的巨浪,昏黑的天空,包圍著一葉的小舟,岸上的人們雖然不知道船上是否還載有人,可是都為了那艘小船擔心,替那船上的人捏一把汗,誰也希望那艘小船能夠被浪花推近岸邊,讓船上的人們得救,這個時候,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