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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歡搖搖頭,又飛掠了回去。
一個、兩個、三個……圍在風砂周圍的孩子在漸漸多了起來,而高歡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也漸漸越加發白了。
到他放下第五個孩子時,在他彎腰之間,風砂發覺他的鞋上已浸了水——
這證明他已不能象剛開始那樣來去自如了。畢竟抱了一個孩子,再施展登萍渡水的輕功,同時又時刻提防著四周的暗算,的確非常辛苦。
風砂本想勸他歇一歇,可一見到激流中被困的剩下的兩個孩子,她又開不了這個口。與孩子們的性命比起來,高歡累一些在她來說實在是不足道的。
第六個孩子送到時,高歡的腳步已有些沉重。風砂注意到他綁腿上已溼了一片。
“高公子,歇歇吧!”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高歡笑了笑,沒有回答。
風砂第一次看見他笑。他不笑的時候已經很好看了,笑起來時更加動人。他的笑容,就象春風拂過雪封的荒原。
可風砂的感覺卻有些不同,只覺得他的笑容中有什麼異樣。
她記起了在大街上他留給她的第一印象,徒然間明白了——是他的眼睛!那麼冷酷,那麼鎮定,彷彿千古不化的冰川!
在他笑的時候,也唯有眼睛是不笑的。
那是絕對的冷酷。
“這等俠風義骨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冰雪般的目光?”
等她從沉思中抬頭時,高歡又已不在了。他已到了被水淹沒的土丘上,從水中抱起了最後的小琪。
小琪手中還抱著一個青磁小罈子,一雙明如晨星的眼睛盯著高歡:“現在輪到我了,高叔叔!”她孤身一人圍在滔滔大水中,至始至終不曾有絲毫怯意。
高歡俯身用左手抱起她,手竟有些軟了。畢竟他已背過了六個孩子,體力消耗極大,而且一個十一、二歲的半大孩子也實在不輕。
這一次他沒有掠過水麵,因為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絕對過不了。他把小琪託在肩頭,一手執劍,慢慢走入水中。水漸漸沒了上來。水很急,若換了別人,早已立不穩腳跟了。
從土丘到山坡只有五丈的路,可他卻走得很慢、很慢。
突然他右手動了,小琪只見一道電光擊入了水中。
“不要看!”高歡低叱一聲,她忙乖乖地閉上了眼不去看。水中湧出了殷紅的血,大股大股的,同時,一個黑衣人已從水底浮了上來。一個沒有頭的人。這邊風砂也及時令孩子們轉過頭去。
現在連風砂也看出來了,他之所以走得慢,是因為他全身正處於極度的緊張防備之中!面對著周圍看不見的環伺的殺手,他的每一步都沒有破綻,讓人無懈可擊。
────這時,只聽上游一聲巨響,一道極其凌厲的劍光驚電似地橫空一閃,那株城中唯一的千年楊樹已轟然倒下,正橫在一丈寬的決口上。
一劍截斷巨木,那是何等驚人的一劍!
巨木倒下之時,風砂看見那顯眼的大紅披風高高揚起,在晨曦中更加鮮豔如火。任飛揚顯然也是經過激烈的搏殺才走到那邊的——因為決口附近的水也已經變紅,紅得就像他的披風。
任飛揚仍在與那些敵手纏鬥,他不是沒能力殺他們,而是他實在想試試自己的武功有多高。從小到大,他沒有出過白鹿城,只聽別人一直誇他功夫好,可沒找武林人比試,他心中始終半信半疑。
如今這幫人顯然就是什麼“江湖中人”,任飛揚來了興致,準備好好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少水準。
那黑衣人共有四個,都一身勁裝,臉扎黑巾,手持短刀,圍住了他。
任飛揚穩穩站在堤上,目光落在了一個身上。這個人看起來是四個人中的頭,也是武功最好的一位。“好,我先用十成功夫。”他心念一動,劍已刺出。他這一劍是虛招,算準了對方會向右躲避,故一劍出手後就準備在右邊再出劍。
可不等他使完虛招後轉動手腕,這一劍竟直直插入了那人心口!
“怎麼一回事?”任飛揚怔怔地想,想不通是自己武功太好,還是對方太臭。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剛才出手一劍,雖是虛招,可出手之快已讓這些二三流的武林中人不及閃避!
“那好,我用六成功夫再試試。”他剛剛想定了念頭,對方兩名黑衣人已一前一後同時撲了過來。
“太好了,正合我意!”他大笑,揚起劍迎了上去。
前面那人使的是一隊分水峨嵋刺,直刺他的雙目,而背後那人的一柄短刀已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