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2/4 頁)
你們教主——”
“告訴她,迦若真正害怕的、是他自己。
“永遠封印那些惡毒的力量,雖然是他的夙願,卻不是他採取如今這樣慘烈計劃的原因——他怕內心裡青嵐記憶和感情的復甦和侵蝕……他其實已經分不清自我和外身了。他害怕再這樣下去,然而又無法控制——然而,明河是他傾盡一生之力守護的,他怕最後這樣身不由己的轉變、最終會成為對她無可挽回的最大傷害。
“所以在‘青嵐’的記憶完全侵蝕內心之前,他選擇了永閉地底。
“那是他最後能做的、唯一的‘護’了。
“我也不得不佩服他……雖然他幾可為我這至今遇到最強的敵手。然而他內心精神力的強大、連對於自己都毫不容情,卻是讓我甘拜下風。”
聽雪樓的主人緩緩說著,語氣不驚輕塵——這個以迦若為最強對手的人,此刻說出的話卻彷彿是他畢生唯一的知己。看著孤光震驚的眼神,蕭憶情唇角卻浮起一抹悲憫的笑意,微微頷首:“你去把這些話告訴你們教主——告訴她,迦若是多麼的希望她能夠無憂幸福的活下來——若理解他捨棄她永閉地底的原因,她便該好好活著。”
“其實,他已盡力——然而想不到依然無法護得明河周全。孤光,希望你能比我們都強一些,能好好守住你需要守護的人。”一邊說著,聽雪樓主一邊已經緩步走下神廟廢墟的臺階,遠山上吹來的清風掠起他的髮絲,看向聖湖底下累累白骨中那一襲緋衣,他的眼睛有了無法言表的悲痛的意味。
然而聽雪樓的主人只是對著臺階下侍立一邊的碧落、淡淡吩咐:“已經發訊通知鍾老那邊了麼?要他們先不要拔營走人,今晚我們兩人就隨他們一起返回洛陽。”
“兩人?那靖姑娘呢?”碧落怔了怔,脫口問。
“她不會跟我們一起回去了。”蕭憶情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慘痛,然而在下屬面前立刻被掩飾住,只是淡淡道,“由她一個人留在南疆吧。弱水和燁火畢竟不是門下弟子,她們什麼時候願意走由她們自己決定——拜月教不會為難她們。我們走自己的好了。”
“……。是。”震驚於樓主此刻的從容鎮定,碧落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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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籠罩大地的時候,聖湖底上卻是一片火光,宛如紅蓮盛開。
“抱歉,無法識別出令堂的骨殖,只能在一起一同火葬了。”將所有的白骨攏在一起,搭了一個個塔形的堞堆,孤光看著白衣樓主執著火炬,俯下身點燃了白骨下的木材。火烈烈燃燒起來,由下而上透了上去,將那一堆堆的骷髏吞沒。
夜色裡,那些火堆宛如一朵朵蓮花。焚盡三界邪惡的紅蓮烈焰。
燁火尚未從悲痛中恢復,而弱水卻已經趕來,站在火堆旁,默默唸起了超度經文。
蕭憶情一襲白衣如雪,火炬明滅映著他蒼白清秀的臉,聽雪樓主眉間的神色卻是複雜的看不到盡頭,怔怔望著那一堆堆的白骨在烈火中焚燒為灰燼。夜風吹來,繞著火堆旋舞,有片片的飛灰吹到人臉上,宛如劫灰一閃而滅。
——這其中,有無母親宛然長逝、湮滅入輪迴的芳魂?
原來,一切,都不過如此而已……都不過如此而已!
“事已全畢。我們走吧。”將火把扔入最後一個白骨的堞堆,蕭憶情再也不看那些死去的骨殖一眼,回首對著碧落招呼,眼神冷冽,“不要讓鍾老他們久等。”
“真的…真的不和靖姑娘一起走?”碧落終究還是忍不住,再度問了一句。然而很快就看到因為這句話、讓樓主的眼睛冰冷如雪,蕭憶情不發一言的轉身走開。聽雪樓大護法暗自嘆了一口氣,只好跟著轉開了身子。
話是斬釘截鐵的落下,蕭憶情最後望了一眼夜色裡那一襲緋衣,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走了過去,站到那個女子身側,靜靜看著她。
阿靖還是沒有抬頭看他,她已經安靜下來,不再哭泣也不再呼喊——然而這樣死一般的寂靜,反而讓他這個知她甚深的人暗自心驚。她的手按在巨石上,已經冰冷。卻彷彿固執地想透過這塊厚厚的石頭、來感知陰陽那一面的靈魂的訊息,不肯放下絲毫。
“我走了。”安靜了片刻,他終於俯下身,淡淡說了一句,“你自己珍重。”
她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
“以後如果要殺我報仇,就到洛陽總樓來——你知道我的密室在哪裡、也知道我什麼時候發病。”聽雪樓主的眉目之間,瀰漫著說不出的蕭瑟和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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