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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仍放歸池中。是夜拯夢見四十個青衣人,伏在階下,口稱感德而去。及拯覺來,方憶此青衣即是所放之蛙也。自是公廨後中夜寂寥,再無蛙聲喧鬧,至今猶然。此真見包公恩德及於微物,而不私公吏之玩法者矣。
…
第四十四回 金鯉魚迷人之異
斷雲:
千年靈氣人遭惑,夙世姻緣已判成。
不是包公明萬里,誰人能去此妖精?
話說揚州城東門有一儒家,姓劉名真字天然。幼而聰明,好讀書,因習舉業,為著父母雙亡,家道罄然,故未能結婚姻。
而篤志芸窗,甘守清貧,一心只慕功名兩字。當宋仁宗皇佑三年,開科取士,劉真聞此訊息,即備行囊,前往東京取試。怎奈盤纏稀少,在途淹延日久,將去到京都,科場已罷。劉真嘆道:“如此命薄哉,不得就試矣。”收拾餘資,尚有十來貫錢,就賃開元寺僧房肄業。
不覺時光似箭,日月如梭,近過卻年冬臘月又畢,是上元佳景,京中放燈甚多。彼時離城三十里通漕運處,地名碧油潭,水深萬丈,有個千年金鯉魚成精。往常亦曾變成女子,行岸上迷惑拍舟客旅。那夕正脫形出潭,聽得城裡放燈,即吐出一顆小珠,儼然是個十七八歲丫鬟,手執燈籠,隨之慢慢行入城來。
正值三街六市,管簫匝地,士女往來。但見:樓臺上下火照火,車馬往來人看人。
那妖怪緩步金蓮,行過蕊花臺前,人看見者無不牽情。說起那京都街巷,何等寬闊,妖媚只顧遍遊,忘著回步。將近五更,天色慾曉,看見殘燈猶未收,妖媚恐露其形,遂走入金丞相後花園內大池中,隱匿形跡。果是妖怪靈通,要小時,一杯之水可藏;要大時,江河之寬莫容。元宵已過,妖魚不思轉歸潭中,顧愛花園內百卉開噴,紅紫爭妍。恰遇丞相之女名金線小姐,因帶侍女來園內賞香,看見東架瓦盆上一叢紅白牡丹可愛,即著侍女摘來觀玩,倚著池閣欄杆畔飲酒。忽見池中有個金鯉魚,揚須鼓口,遊於水面。小姐見著,將飲殘那杯酒傾向池中,被妖魚一嗑而盡。小姐笑視良久,迴轉香閨。妖魚因知小姐好看牡丹,每夜吐氣噴之,牡丹顏色愈鮮,引得小姐日日來花園摘玩不已。
春光將盡,初夏又臨。劉秀才在僧舍住居日久,囊篋消然,知己朋友又各回歸,思量沒奈何,乃寫下幾幅草字,往城中官宦家獻賣。來到金丞相府前,適因丞相出探鄉友回府,見劉秀才將字在手中,令取看之,稱羨連聲,遂帶入府中,問其鄉貫來因。劉真答道:“小生揚州人氏,因為赴試遲罷,歸計無措,特書幾幅拙字干謁賢侯,聊充盤費而已。”丞相見其人才不凡,乃留之於西館教子弟讀書。即令家人去寺中取彼行李,安置一個所在,正近後花園東軒之側。劉真得遇丞相持攜,衣食充裕,益攻書史。但見府中翰墨往來,並皆劉手啟札,丞相甚愛重之。
一夕,劉真偶步入花園中,正值小姐與三四個侍女在花架下玩賞,劉真驀見,失口道:“久聞丞相有女,顏貌秀麗,果的不虛。使後小生若僥倖成名,得此佳人為配足矣。”道罷,恐來知覺,徑轉至軒下,因歌杜甫詞數篇以見志。嘗言:欲心一動,則邪便能觀之。妖媚正欲迷惑個好男子,沒尋機會,是夜探得劉真未寢,便脫小姐形跡,到真讀書所叩其戶。真忽聽得軒外叩戶之聲,便問:“是誰?”妖媚不答。及啟戶視之,正是日間所見那小姐,真愕然。妖媚道:“秀才不要驚恐,妾身省視爹爹,已覺睡熟,聞君書聲清亮,特來聽之請教。”真方安心,與之對坐榻上,談論頗久。真道:“夜闌矣,請小姐方便。”妖媚笑道:“妾知君久寓,客舍無伴,今夕敬來相陪。
不依妾所言,報知爹爹,那時將君仍趕離門矣。”真初則驚慮,及見其妖形逞露,又被言事所賺,只得從允。二人解衣就寢,枕上雲雨之交,極盡歡娛。天將明,妖媚攬衣先起,謂真雲:“今夜早來陪君。”言罷徑去。自此日去夜來,情意甚密。妖媚但來,必將好美食待真,真自謂佳遇,不勝之喜。
一夕,妖媚備酒食來與真飲,乃道:“君寓此處雖好,倘久後侍女所覺,報知父母,兩下弄醜。妾不如收拾閨中所有,同君逃回汝家,長為夫婦,豈不美哉?”真道:“如若丞相著人跟究來,其罪怎逃?”妖媚道:“妾母最愛於我,且君與妾俱未議婚姻,縱使跟究,亦無妨事。”真依言,過了一宵,約定十四日夜,河下預備船隻,小姐收拾瑣碎銀兩,與真徑走回揚州。比及丞相知真走去,亦不究問。
自妖媚去後,那朵牡丹花即枯死矣。金小姐朝夕思憶,香閨懶出,日深月久,染成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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