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羅興文是作為一個幻象在眼前飄蕩,一會感覺他是個偉岸男子,一會又感覺他是個猥瑣小人。她吃不準羅興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省政府有個說法叫“5+2”和“白+黑”,就是說,大禮拜也要工作,當然是自願的加班,沒有加班費的;而且,晚上也要思考工作,時時處於工作狀態。所以,今天是週六,丁海霞照例走進了辦公室,而且別人也都來上班了,沒有一個缺席的。走在樓道的時候,她看到了各屋都開著門,而樓道里清潔工正用吸塵器清理著純毛地毯,發出“嗞——嗞——”的聲音。
像丁海霞這種情況,丈夫齊汝佳剛剛去世不久,要讓她完全從噩耗的陰影裡走出來,心情愉快地接受另一個男人,是有些強人所難的。但她這個年齡又是個對男性有幾分渴望和憧憬的年齡,所以齊汝佳去世以後她對條件不錯的男人就取了一種暫且“擱置”的保留態度,也算順理成章。不急於建立聯絡,卻也沒有斷然拒絕。所以,羅興文的那張名片她並沒有扔,雖然想扔,但畢竟沒扔。上班以後,她坐在辦公室裡,掏出那個名片又看了一眼,苦笑一聲,就重新裝回口袋裡。這時,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我是丁海霞,請問您哪位?”
“我是馬心誠,你現在到我屋來一趟。”
“請稍等,我馬上到。”
丁海霞撂下電話,從抽屜裡拿出小鏡子對著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感覺一次醉酒竟讓自己憔悴了這麼多,眼睛上有了血絲,連眼袋都出現了。想一想,一個人的青春韶華說逝去便就逝去的乾乾淨淨,沒辦法挽留也沒辦法阻攔。當然,與突然離世的齊汝佳相比,似乎又幸運了許多。這時,桌上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難道是馬心誠又來催了?也太心急了吧?她急忙抓起話筒。
“秘書長你稍等,我馬上到!”
“你馬上到什麼?我是羅興文,我在北京呢!”對方是一種頗具磁性的金屬質的聲音,這讓她一下子想起了二十年前來她們大學作報告的一位名聞全國的教授,乾淨而清脆,還很厚實。她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麼。對方卻說:“你怎麼不說話?馬心誠秘書長催著我和你見面,我明天就趕回省城,咱們見面細聊!”對方可能是個急性子,等不及她說話便撂了電話。
墜入迷局(5)
丁海霞坐在馬心誠對面以後說:“剛才羅興文主動給我打了電話,所以我晚到了兩分鐘,您別怪我。那羅興文說明天要找我見面,是不是太急了點?我還沒考慮好,他卻一廂情願就決定見面,而且,不等我說什麼就把電話撂了,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啊?”
馬心誠不敢與她對視,只是低垂著眼睛看著她的白色襯衣的領子,那領子的尖頭繡著一小串葡萄。他說:“急是急了點,可是,你該見還是應該見。他對梁大民的工作很支援,甚至可以說是個高參。梁大民的身後有好幾個高參,最直接的高參就是項未來和羅興文。想當年如果沒有羅興文的支援,梁大民絕不會僅僅看了項未來的報告就貿然修建高架橋。所以,對這個人,即使單純為了工作,也應該見一見,你說是不是?”
丁海霞無言以對。既然如此,那就見吧。她的眼睛也低垂下來,看著馬心誠夾著煙的手指,那中指與食指已經燻得焦黃。顯然,這不是閒得無聊的見證,而是馬心誠殫精竭慮的象徵。
“我找你,還不是為羅興文的事,我是為項未來。昨晚你們去吃飯,你是被兩個人攙回來的,想必你喝了不少酒,項未來這麼幹絕對是錯誤的,而且也是心懷叵測的,因為你畢竟是女同志,怎麼能沒酒量卻硬灌呢?還有你,既然不能喝酒,為什麼偏喝?而且還喝這麼多?我去藍海,你們教委主任就告訴我了,說你沒有酒量,讓我們多關照你。可是,話說回來,你自己為什麼要硬著頭皮充硬漢?有了閃失讓我怎麼向梁副省長交待?你瞧你的臉色,煞白煞白的,連眼睛都紅了!”
丁海霞沒法訴說昨晚看到劉志國失聲痛哭以後自己突發的惻隱之心。她喝酒其實也是對鬱悶的宣洩,怎奈確實很傷身體。更別說項未來乘人之危,摸了她的手親了她的額頭。這讓她一想起來就膈應。項未來怎麼竟是這種人,以後她與他共事不是要處處小心了嗎?但她的一貫風格又使她除了對項未來有些小瞧以外對他還恨不起來。也許這正是她做了一次東郭先生,日後造成不可收拾的一個難堪結局,此為後話。因為,當時她感覺項未來畢竟是因為喜歡自己才摸了自己親了自己。以後自己注意別再喝酒別再失控就是。而且,她由此看清了項未來原本性情中人的本性,稍稍陰一點的話,她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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