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時可以。他只是在等,等金寒回來。等他,親口告訴自己。 風颳得更強了,衣襟已被打溼一片。 頸後忽然一陣溫熱,就像有人在呼吸。錢小飛知道,男人回來了。 轉過身,果不其然,男人近在咫尺。 金寒的全身已經溼透,雨水順著他的頭髮不斷滴落。他的身上並沒有傷,神情卻憔悴得嚇人。 “為什麼?” 錢小飛等了一個晚上,只為問這一句話。 “我說過要報仇,這你知道的。”金寒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卻冷冽得嚇人。 “可你也答應過我不會這樣報仇的!”錢小飛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金寒平靜地看著他,淡淡道:“那時的我只是沒說話,是你自作主張把無言當成了默許。” 是這樣嗎?原來自己理解錯了。呵,錢小飛在心底嘲笑自己,自以為可以化解一切,原來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7B32F802A4走沒 原本就不存在的諾言自然沒有約束力,可為何此時此刻的他還是有種被人揹叛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把利刃不斷地割著他的心,好疼。 金寒看著錢小飛的表情由憤怒變哀傷,直至歸於平靜。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死掉了。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可心裡的悔恨卻又如此清晰。 如果時光倒流,他是否還會如此選擇?金寒動搖了。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讓錢小飛露出那樣的表情,也許多痛苦他都會忍著。 他看見錢小飛慢慢走出遊廊,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狂風暴雨中。雨水不斷地澆打在他的身上,讓錢小飛的衣服瞬間溼透,他卻渾然不覺。 木然的走回房間,又很快出來,金寒發現錢小飛的肩上多了一個包袱。 理智瞬間崩潰。金寒發瘋似的衝上前奪下錢小飛的包袱用力撕扯,裡面的東西立刻散落一地,在雨水和泥水的混合下狼狽不堪。金寒仍不罷休,發瘋似的把手中的布料撕成碎片,同時用腳瘋狂地踩踏地上那些早已認不清面貌的各種物件。 錢小飛靜靜地看著金寒的瘋狂,無動於衷。地上不過是些衣服銀子,他覺得此刻的金寒幼稚得可笑。 轉過身,不再看金寒,錢小飛決定就這樣離開。 可剛邁出一步,身體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了回來。突如其來的力道讓他猝不及防腳下一陣踉蹌。 金寒緊緊地扣住錢小飛的肩膀,大聲道:“你準備就這麼離開嗎?就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狗屁道德!” 錢小飛敵不過金寒的力道,只能不住地搖頭:“你不懂,你不懂,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不可以!”金寒厲聲打斷,“死在他們手上的人不計其數,我不過是讓他們血債血償罷了!” “這是不對的!”錢小飛終於崩潰,嘶啞著嗓子大叫,“沒有誰有權決定別人的生或死!” “錯!這世上就是有人有這個權力!如果你不先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 “不是這樣的!”錢小飛猛烈的搖頭,被雨水打溼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晃動。 “就是這樣的!”金寒用力搖晃錢小飛的雙肩,眼裡閃著駭人的光。 “不是!不是!不是!”錢小飛一連說了三個不是,他猛地掙脫開金寒的禁錮,不住地後退,“我承認我們的經歷不同,但以暴制暴永遠只能是惡性迴圈!沙語讓我接受你的一切,可我做不到!你身上的血腥你身上的殺戮我永遠都無法接受。!” 狂風中,兩個單薄的身影搖搖欲墜;暴雨裡,兩個傷痕累累的靈魂在互相撕咬。沒有人能拯救他們,雨水所做的也只是不斷的沖刷再衝刷,去掉一切痕跡,只留下清晰的傷口。救贖,永遠只能來於自己。 錢小飛覺得頭有些暈,也許是被雨澆得太久了。這場初冬的雨就像要為整個雨季來場華麗的祭奠一樣,絢爛且瘋狂。這場雨過後,再從天而降的只能是雪了吧。 恍惚中,錢小飛傻傻地想著。耳邊一陣嘈雜,細聽卻只有雨的聲音。他甚至分辨得出哪一聲是雨在親吻自己的頭髮,哪一聲又是在吻自己的臉頰。 “我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裡……”金寒的聲音是那麼遙遠,空洞得有些不真實,“他們說我的父母都是毒販子,被判了死刑,所以才把我丟在那。那裡的院長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不讓我們吃飽,還經常打罵我們。在那裡,大家都討厭我,誰都不跟我玩,只有一個男孩例外。我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他有張乾淨漂亮的臉,見人很愛笑。他主動和我說話,主動和我玩,他自稱比我大一歲非要當我哥哥,我就依了他。我們一起在孤兒院裡生活了三年……” 錢小飛詫異地抬起頭,這是他第一次聽金寒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此刻的金寒是那麼平靜,平靜得……讓人心疼。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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