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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房子也不寬敞,不利於練功,幾次都謝絕了。你如果走的話,我就可以住到他那去,求個照顧,周圍又有許多藏族女孩可以一起玩,不是挺好嗎?”
張尋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知道在澤仁布秋家裡,真憐一定會過得很好的。此念一生,出去尋父的願望就像蔓延開來的山林烈火,立刻燒遍了他的全身。他發覺自己再也無法等待了,決定明天就出谷,先去找七星派掌門卓正明,問他是否找到了去寶石谷的地圖,以便可以去尋找父親。他對真憐深感內疚,不禁說道:“真憐妹妹,兩年半年後,待你守孝期滿,不管有沒有找到父親,我都來接你。”其實張尋自己也不知道,該把真憐接往何方。
真憐想到即將分離,極為傷感,但臉上好似沒事一般,佯裝笑容,說道:“好,我們一言為定,你可不要賴啊!你賴的話就是大熊貓,天天喝水醉倒。”說著,她輕輕一笑,淚水卻已滾落下來。
第二日上午,真憐送張尋出溝。由於張尋的漢族衣衫在半年前皆被燒燬,倖存的穿在身上的一套也早已破爛不堪。昨晚真憐熬了一夜,替他縫了兩套衣衫,今日一套穿在張尋身上,雖不甚妥貼,但一針一線,盡顯情意。
張尋一路行來,想起一年前,也是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山道,當時他從這條山道進來是為了尋父,今日他從這條山道出去也是為了尋父。可心境卻大不一樣了。來時無牽無掛,去時卻要體會離別的滋味。
第三章 受藝(14)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張尋突然想起了江淹《別賦》中的這個千古名句。真憐也和一年前初見時大不一樣了,當時她一身潔白,學著小鳥飛翔的姿勢,在樹林裡和各種動物交流聯歡。而現在他穿藏衣,顏色偏於灰暗,人也似乎有著重重心事,一路上沉默不語。
中午,他們來到了樹正寨,在澤仁布秋家裡吃了飯。澤仁布秋和他老伴聽說真憐要住過來,開心得不得了。可知道張尋要走後,又深深惋惜,連連為他祈禱祝福,希望他早日找到父親,完成心願。
吃過中飯,澤仁布秋和老伴也要送張尋,被他謝絕了。行不多久,張尋和真憐在快接近溝口處見到一條往右延伸的小道,真憐突然對張尋說:“張尋哥哥,沿這條小路走大約兩裡地,有一個喇嘛寺廟,我想去許個願,好嗎?聽說那許的願都是很靈驗的。”
張尋也想和真憐再多呆一會兒,就陪她向左拐上了小路,行了兩里路,果然見一寺廟倚山臨崖而建。寺前立著十數面五色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讓人油然地感到一股蒼涼雄壯之氣。
這座寺廟不大,為土木結構,大門上有塊匾額,寫有藏文,顯是寺名了。張尋和真憐跨入大殿,發現此刻寺內極為寧靜,只有一個喇嘛,盤腿坐在墊子上,默默地搖著轉經筒。大殿內有些陰暗,簷沿飾有三個金頂,四個金鐘,正前方塑著象徵生死輪迴的金輪,金輪兩側為一對神羊,旁邊還有一面暗紅的大鼓,佛像前有一盞酥油燈,火苗忽明忽暗地跳躍著,更增添了大殿內的神秘氣氛。
真憐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她說道:“且諾傑。”意思是“你好”,她在九寨溝住了十餘年,已學會講一些藏語,便將自己想許願的要求告訴了喇嘛。這個喇嘛沉默寡言,但面容和善,知道真憐的來意後,替她做許願的準備,然後讓真憐跪在佛像前面許願。真憐認真地磕了三個頭,雙手合什,口中唸唸有詞,臉上極為虞誠,張尋見狀,也跪了下去,默默地陪著真憐。
就在真憐許願的時候,張尋發現有一個木架上掛有幾根白綢,還有一些布帶,不知作何用場,便多看了幾眼。真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臉露歡喜之色。她與喇嘛對講了幾句,喇嘛站起身,走到木架邊取下一根布帶回來,替張尋系在頭上。張尋雖覺奇怪,但大殿內氣氛肅穆,卻未便多問。
出了喇嘛寺,張尋不禁奇道:“這紅布帶是幹什麼的?”
真憐有些興奮,滔滔不絕地說道:“這叫‘朗格’,大活佛對他念經,施過咒語,誰戴上它,誰就會受到佛的保佑。‘朗格’一般給那些最虞誠的教徒。可那個喇嘛說除了爺爺和我之外,你是他見過的第三個漢人,而且剛才你已向佛跪拜過了。所以就答應給你一根,並親自給你戴上。”
張尋問道:“他就是大活佛嗎?”
“不是。大活佛到印度取經去了。別的喇嘛也出去雲遊去了,現在寺裡只剩下他一個。”
“那麼和‘朗格’掛在一起的那幾根白綢又有什麼用呢?”
“那叫‘哈達’,是獻給尊貴客人表示敬意的,我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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