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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能用清水沖沖臉就算不錯了。因為平時不用出操又經常曠課,我早已經忘了早上是什麼概念了。
但這樣看來,似乎謝亦清認定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我是不是要在北京住上一段時間呢?如果住上一段時間,目的又是什麼呢?
找工作?顯然不是!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剛剛想到這個比較關鍵的問題,後面就全忘了。
我睡著了。
寤寐之間,鼻端傳來縷縷幽香;矇昧之時,突然記得這是謝亦清哥們兒的住處。既是哥們兒,這香味兒從何而來?
輾轉兩下,我勉強睜開眼睛,聳著鼻子仔細聞了聞。果然!
若干年後,我才知道這是男士古龍香水的味道。但那時,我認為香水是女士用品,就像衛生巾……
哼!什麼哥們兒的住處,分明是個淫窩!
我不假思索地給了一個大帽子,之後又覺得不妥。若是淫窩,謝亦清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嗯,可能是他哪個男同學和自己女朋友在外面租的住處吧?
可是,既然是別人的家,憑什麼把鑰匙給謝亦清呢?
北京的男生流行公用“家”嗎?或者謝亦清自己經常帶著女生住到這裡?
最後這個問題太嚴重了!我甚至立刻想到他慌慌張張帶我過來,熟門熟路的樣子,就越發覺得他鬼鬼祟祟!
是不是我來得太突然,他一時沒準備好,所以才那麼快地要把我藏起來?甚至怕他的那些女同學——市長女兒之流跟他折騰?
這個人太過分了!一邊給我寫信甜言蜜語,一邊和別的女生勾勾搭搭,如果不是我英明睿智,趕過來一探究竟,說不定被他騙了!
我在屋子裡轉圈,準備再蒐集些證據。窗外刺眼的陽光傾瀉進來,轉眼已是中午。看著明媚的陽光,我有些怔忡,自己在做什麼啊?
捉姦,還是紅拂夜奔?碰見李靖花花,於是上演河東獅吼?
可是,我算是謝亦清的什麼人呢?我是他老婆,還是女朋友?
誠然,他邀請了我。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啊!
捫心自問,我真的沒想過要做謝亦清的女朋友,就連剛才在屋子裡轉圈找證據,也是無聊得發慌。如果我有尾巴,咬著自己尾巴轉圈也是一樣的。
戀愛,不是這樣的。獨佔的心,會讓我們憤怒的。
我沒有!
我只想作弄他。
我錯了。我不該來的,來了就是答應。
謝亦清八成以為我答應了他,而且很急切地答應了,甚至等不及郵政的速度就直接投奔了。難怪他那副怪怪的表情!灰太狼愛上喜羊羊,喜羊羊一定是他那種表情!
捧著臉,擠出自己的嘴巴,我垂下眼簾,依稀可以看見自己撅起來的嘴唇。丟人啊!孟露,你真是被席絹糊了心了,怎麼做出這麼沒大腦的事兒啊?你以為所有的男生都跟書裡寫的那樣該明白的明白,不該明白的不明白嗎?
Orz!
一萬個後悔撞得我渾身癢癢,恨不得像倒帶一樣來個時光重現,倒帶重來——我一定乖乖地參加公子潤的會,絕不撒謊請假!
人啊,千萬不要撒謊,那是要遭報應的!
我正在想著要不要不辭而別的時候,門開了,謝亦清拎著京客隆的塑膠袋走進來,“你醒了?這是洗面奶和搽臉油,我不知道你什麼膚質,就買的中性的,如果不合適,我再去找他們換。”
真好!我內疚萬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謝亦清,你是一個好人,但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當然,退一萬步講,如果我拒絕了你,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通訊聊天嗎?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來了?不是因為餘秋雨的“走”字,不是因為命中註定的劫或緣,而是因了一份貪心,虛榮的貪心。
即使被楊燃天背叛,即使被公子潤拒絕,但至少我不是沒人要——謝亦清是我的備胎。我和段姜一樣與那些明知對自己有好感的男生保持著曖昧的距離,想著進可攻退可守,那不多卻規律的來信是我在同學中可以炫耀的“資本”——看,我有人惦記著!
可是,現在大四了,在等待和曖昧了四年之後,謝亦清捅破了窗戶紙,而我卻依然幻想著讓曖昧繼續,不想答應,也不想拒絕,這份難言的心思我到現在才發現,可又如何透過語言說明,除了過來我還能怎麼辦?
但是,我能說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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