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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傳來什麼東西爆裂的聲音,宇文靈殊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有點震驚,剛想戒備地躲開,轉念一想,又沒有動,臉上繼續保持著微笑。
“你說的沒錯!明天戰死沙場,今天一樣可以是知己!”宇文靈殊帶一點鮮卑口音的話語,好像草原上沙沙的風聲,“燕王殿下,請允許我用鮮卑的禮節,表示對強者的尊重。”他說著,嘴唇印上我的額角,又低下頭,親吻了衣甲上的金扣。
我身上寒毛豎起來,古怪地看他,宇文靈殊眼睛明亮:“不是敵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你江原嗎?”
我忍了又忍,還是笑出來:“可以!不過我不會叫你靈殊。”營帳外面好像又有什麼被折斷,有重重的腳步聲走遠。
“那麼,我們再比一次罷!”宇文靈殊笑道,“我知道你現在絕不會放我,所以不會把這個當作條件。”
“你要什麼條件?”我明顯感覺到他語氣的曖昧,正在琢磨怎麼拿捏分寸。
“既然你不願叫我名字,我若是贏了,你叫我阿幹罷。”
“阿幹?”
宇文靈殊笑起來:“是鮮卑語中兄長的意思。”
我面色一僵,乾脆道:“我不會答應,我曾經在心裡發誓,再不會認任何人做兄長。”
宇文靈殊詫異道:“為什麼?”
我沉默許久,淡淡道:“兄長這兩個字,對我來說意味著血淋淋的背叛。而且,我不會與朋友較真,你要想比出勝負,咱們儘可戰場上見。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快速向營帳外走,想了想,又停住腳步回頭,“宇文將軍,我並不想欺騙你,你在魏營期間,關於你投誠的謠言會在兩軍中傳遍,你即使回到趙國,也會受到別人猜忌。如果趙皇陳熠果真不能容下宇文家,不論發生了什麼情況,魏國的大門永遠為你們開放。”
宇文靈殊若有所思地看我:“燕王,你的話我會考慮。”
我出了軍帳,吩咐負責看守的燕十對宇文靈殊不可疏忽,更不可怠慢。正要走開的時候,腳底踩到一堆東西,我低頭看見地下斷成幾節的槍桿,不由微微地發笑:“這是誰的槍?”
燕十小聲道:“那是我的。”
我點點頭:“清理了罷。人去哪了?”
“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裡,江原正穿著便服和杜長齡對坐研究地形圖,看見我進來,眯著眼睛抬頭:“凌祭酒,你挺適合穿這身衣服。”
我笑道:“哪裡,燕王的衣物,當然還是燕王穿最合適。”
江原哼了聲:“誘降效果如何?”
我訝然:“原來殿下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會在帳外監視。”
江原面無表情:“我只是去聽了一會,見你沒出什麼錯,早就回來了。”
我坐到矮几旁邊,隨意看著地圖道:“比想象中順利,他用鮮卑禮節對我致意。”
江原眼睛眯得更厲害,他盯著我的額頭,好像一頭假裝打瞌睡的狼:“真正的鮮卑禮節是親吻強者的鞋子,他好像弄反了。”
我彎起嘴角:“我想宇文靈殊這樣的鮮卑貴族,絕不會親吻任何人的鞋子,能有這樣的表示已經足夠證明他的心意,況且後來他還讓我喊他阿幹。”
“阿幹?”江原挑眉,“這胡人比想象的還熱情麼。凌祭酒,真正上鉤的不會是你吧?”
我低下頭笑:“雖然這認他做知己的話,都是殿下的授意,不過宇文靈殊倒算個真性情的人,如果真的與他結交,那也不錯。”
江原笑得叫人聽不出冷熱:“阿幹都叫了,宇文靈殊就沒有答應歸順?”
“基於宇文氏在北趙的深厚根基,沒有直接答應,但已經有些動搖了。接下來,只看北趙方面如何對待這件事。”
江原冷笑:“宇文氏本身就令北趙十分棘手,對他們既怕且疑,又不得不倚賴。宇文靈殊被俘,就算沒有我們這邊製造流言,陳熠自己就先這麼想了,關鍵是此事一定要跟司馬景扯上關係。”
杜長齡低聲道:“殿下這次僥倖發現趙軍的行跡,卻讓他們以為我們早就得到訊息,不管是司馬景還是宇文靈殊,都會懷疑軍中出了內奸。司馬景思慮周密,要他懷疑宇文靈殊不太可能,但反過來卻比較容易。再加上宇文氏的尷尬地位,他們要是抓住這方面的把柄,一定會想方設法將矛頭指向司馬景。臣會安排人對宇文靈殊漏一下口風,使他以為司馬景才是最有意投奔魏軍的人,是他造成了這次趙軍行動失敗。”
江原想了想:“就這樣罷,務必要做得不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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