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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欲言又止。
江德立刻問:“還有什麼話?”
我低聲道:“臣有一事請教陛下,假若是晉王欲對燕王不利,該當如何?”
江德的眼神倏然深不見底:“越王,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只要燕王不做出令朕失望的事。”
我立時明白這是江德不可觸及的底線,不可再深談下去,只是道:“臣明白。”
過了不久,張餘兒回來覆命。江德大概覺得方才的話重了,重新對我親切起來:“稚兒,先去宣光殿見見皇后罷,讓燕王去那裡找你。”
我忙道聲“是”,站起來退後幾步,正要轉身出門,江德又道:“南越特使動機不純,平日更要多加註意,以免遭遇意外。”
“臣謹記陛下之言。”
我慢慢地離開太極殿,邊走邊思索。
江原故意擺出一副與江德賭氣的樣子,公然與韓夢徵表示親暱,怕是又引起了不少流言。江德為了安撫他,似乎在江原許諾娶妻的前提下,對我與他的關係有了一絲默許的意味。雖則如此,江德畢竟還對我存有一絲疑慮。
他向來不願看到江原兄弟不睦,如果我與晉王敵對,定犯了他的忌諱,日後行事必會受制。可是眼前的情勢,我不犯人,照樣有尖刀落在頭上,不由我不採取行動。看來唯今之計,只有想辦法令江德消除庇護晉王的理由了。
舉目望時,已經走過了上次舉行冬至歲宴的式乾殿,再往前便是以宣光殿為首的宮殿群。我想起當初江原別有居心地領我進宮,轉眼間他的猜測竟都成了事實。
上官皇后已經在等我,她穿了一件素淨的淺蘭色宮裝,長裙曳地,有一種別樣的華貴。只是不知為何,每次見她,我都能感到淡淡的悲傷。她優雅的舉止,每一個細微的舉動,好像都渲染了憂傷的氣息,深入骨髓,揮之不去。
我告訴她燕王還要過一會再來,她點點頭:“那便不等他了。”說著領我走向殿外的一座階梯。
我遲疑:“皇后娘娘,這是……”
她回頭:“稚兒,你不肯叫我舅母麼?”
我施禮道:“是,舅母。”
她微笑,然後輕柔地拉起我的手:“你不用疑惑,宣光殿、嘉福殿與西園的九龍殿、靈芝臺是連在一起的,我們從飛閣上走,比下面要近得多。”
我不由恍惚,也許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神態真的很像母后,所以每次見到她我才會難過。
上官皇后微微起蹙眉:“稚兒,你這樣看本宮……”
我垂目:“其實臣一直想問,您和臣的父親是不是熟識?”
上官皇后身子明顯一顫,似乎被人觸及了心中封藏久遠的記憶,她命身後宮女遠遠迴避,與我走上高聳的閣道。許久,她輕聲開口道:“本宮認識周大哥的時候,還未出嫁。當時父親在滎陽負責為北疆徵兵,我也隨家人到了那裡。一次與女伴外出野遊,遇到了匪賊,性命攸關之際,被趕來投軍的周大哥所救,從此結下深緣。”
我悠悠道:“原來先父從軍前已經與您熟識。”
上官皇后將目光遙遙投向北邙山,眼角閃爍著淚光:“本來父親曾為他南越人的身份而猶豫,是本宮極力勸說父親讓他留下,如今想來,這是錯誤的開始。”
我也朝父親安葬的地方望了一眼,低低道:“父親屬於戰場的,即使沒有您,他也會想方設法加入其他軍隊。”
上官皇后眼角的淚滑落:“幾年後南越與北魏矛盾徹底激化,父親被派去了南疆,周大哥作為下屬,自然也必須跟去。在那裡,他的才能受到了先皇青睞,還遇見了你的母親。一年後,他成了大將軍,平遙公主的駙馬。那個時侯誰都想不到,他居然是南越皇室的繼承人,無數人在期待他回去,也有無數人想讓他毀滅。”她輕輕捂住嘴,空中的風吹亂了她的鬢角,“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周大哥有那塊玉佩,卻不知有那樣重要的涵義。如果我能知道,一定不會讓父親留他,更不會迷了心竅,去相信那個人的話……”
我心裡一沉,說不清的滋味梗在喉頭:“娘娘,發生的事不要再提了。”
上官皇后手指顫抖著去撫平鬢邊亂髮:“周大哥死後,本宮嫁給了皇上,可是我不能原諒自己,若不是皇上處處包容……”她仰起臉,抬手撫上我的面頰,流淚道,“稚兒,你肯讓舅母補償你嗎?本宮將所有的錯誤都說給你知道,你還肯認我麼?”
我輕輕嘆息,終於知道她為何一直如此,握住她的手道:“您是我的舅母,這一點總不會變的。我想,父親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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