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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斜挑過來,槊尖筆直扎入槍影,霎時銀光碎落,兩件兵器交纏著沒入地下。
我穩穩落回地面,牽住受驚的白羽,再看面前一招打落我兵器的人,他正帶著平靜的表情看我。平凡的臉,質樸溫和的眼神,若非剛才親眼見他出手,很難想像這就是威震三秦的北趙第一名將。
我向司馬景抱拳笑道:“司馬將軍槍法如神,江原受教了。”
司馬景眸中忽有精光閃過,他揮手令身邊的趙軍同樣後退百步,微笑道:“尊駕出手凌厲,若非在下反應及時,只怕現在早已受傷了。”
我歉然笑道:“本王魯莽了。聞說將軍武藝精湛,早想一睹風采,今日冒險一試,果然不凡。”
司馬景微笑道:“宇文靈殊這樣的猛將都折於閣下手中,在下也由衷佩服。不過在下此來,是要與真正的燕王談判,閣下似乎不是。”
我心道司馬景果然目光如炬,怪不得江原不肯上前。轉念一想,坦然笑道:“司馬將軍果然智慧過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是誰來,今日的談判結果都會有效。”說著卸下身上銀甲和長劍,露出裡面的淡紫色獵裝。
司馬景一笑:“閣下既有誠意,司馬景怎能不相陪?”也脫掉鎧甲,解下腰間的軍刀,並不肯佔半點便宜。
我不由心生佩服,從馬鞍旁拿下酒袋和酒碗,笑道:“能與司馬將軍把酒相對,當是平生幸事!”說罷席地坐在岸邊剛冒新芽的草地上,斟了滿酒道,“請!”
司馬景接過酒碗,微微笑道:“早在得知越魏兩國聯合對趙之時,我便曾想,有沒有機會與南越凌王結識。沒想到當時夙願,卻在今日得償,更有機會與之一試身手,司馬景幸而無憾!”
我這才真的吃驚,聽他語氣中並無試探之意,顯然已經確定。酒到嘴邊,謹慎地壓低了聲音:“司馬將軍從何處看出我是越凌王?難道是因為在下的口音?”
司馬景目中神光閃動,臉上帶著幾分平和的笑意:“不止為此。閣下開口之前,我心中便有了定論。這個年紀,這樣狠辣高超的槍法,只一出現便奪人心魄的凌厲風格,除了南越凌王,還能有誰當得我長矟回擊?何況閣下眉宇間那股江南特有的靈動,與北地男兒的剛毅沉重截然不同。”
我聽他說完,心中奇異地沒有絲毫彆扭,只是覺得欽佩:“若是別人當面說這些話,我定然不屑一顧,可是此話由司馬將軍說出,趙彥只覺不勝榮幸。所謂英雄識英雄,大抵該當如此。司馬將軍,且不管趙彥現在是誰,我真心交了你這個朋友!”舉起手中酒碗,仰頭飲盡。
司馬景笑道:“天下英雄能得幾人,有緣相識自當傾心相待。”他同樣一飲而盡,放下酒碗時卻道,“此酒不夠濃烈,我有隨身趙酒,你可願與我共飲?”
我擊掌而笑:“既有好酒,司馬將軍豈能獨享?”
司馬景立刻招手示意,命手下拿來一囊趙酒,親自倒上,再次與我飲盡。
我擎著酒碗,與他談起用兵之道:“司馬將軍以為,兩軍對決,勝者何因,敗者何由?”
司馬景想了一會,微笑道:“我自十六歲帶兵,至今二十餘年,提起取勝時的心得,不過三個字,那便是:少出錯。”
我點頭贊同:“這道理雖然樸素,卻實在是戰場真諦。反過來說,若是一方敗了,不外乎失誤頻繁,給了敵人可乘之機。”忽然笑道,“照司馬將軍的說法,兩軍對決,比的是失誤多少了。”
“自然,沒有破綻,便無從下手,只能伺機以待。”
我目光微閃:“將軍看來,魏軍破綻在何處?”
“魏軍破綻,在戰線冗長,時久必不濟;在越魏聯軍面合心離,互斷後路;在魏軍主帥受傷,軍心不穩。”他淡然笑道,“我沒料到的只有一點,只這一點,足可致命。”
我低低一笑:“實不相瞞,我能在魏軍營中純屬偶然,與南越全無關係。目前除了司馬將軍,我未對任何人坦誠身份,魏軍營中,只有軍諮祭酒凌悅,沒有越凌王趙彥。今日冒燕王之名前來相見,在這一刻,我便是燕王江原。”
司馬景沒有多問,只是舉起手中的趙酒:“不管你以何種身份出現,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我只希望趙軍還能多撐一刻,像以往那樣逼迫魏軍退兵。”
我看著他:“將軍再世吳起,為何突來頹喪之言?”
司馬景笑道:“大勢所趨,當局者也未必無察!閣下身在局中,應當感同身受。”他仰頭喝酒,清冽的酒水沾溼了胸前衣襟。
我默默飲了一口酒,只覺烈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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