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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狗可以養熟,人也可以養乖嘛。以後你就是我貼身第一大將,責任重大,可不能一賭氣就任性跑掉了。”
“什麼大將,我看跟班還差不多!”
我笑:“做越王跟班,前途無量。”
此後幾日,皇帝安排的王府官員相繼到任,從禁軍中正式撥出的百名越王府護衛、太僕寺安排的五十名僕役也到了府中,兼之朝中不時有官員來訪,一時越王府門庭若市。因為正殿還在建造中,我只得將日常辦公的地點挪到東邊的院子,將接待訪客的地點安排在西邊的側殿。
魏國的王府與南越不同,不僅是供親王居住的地方,更是辦公的重要場所。不管江原還是江成、江進,府中都自有一套辦事機構,幫助他們料理軍務政務,遇有戰事,甚至可以不必由朝廷提供人才和軍餉。
新來的長史姓任,原是兵部司郎中;司馬姓薛,本為御史臺御史。兩人均五十來歲,行事穩重,不喜多言。禁軍將領薄萬青和東海郡水軍將領範平都來述職,我聽他們詳細彙報了兩軍常備情況,便將兩軍日常事務交給長史和司馬接手。
登門造訪的人中,都在多年前與我父母有過往來,如今已是朝中老臣。他們向我談起往事,都是唏噓不已,紛紛勉勵我繼承父親遺志,為國效忠。
我對著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卻不時走神。不知道父親當年懷了怎樣的心情與南越軍隊對抗,他放棄皇位時沒有猶豫,當面對故國變為敵國,是否也同樣那般瀟灑?父母當年的舊事,沒有在兒子身上留下半點記憶,卻這樣深切地影響了兒子一生。
王府步上正軌後,我先去拜訪了丞相溫繼,他是當朝第一德高望重之人,江德最得力的肱骨之臣。
溫繼似乎對我的事瞭如指掌,親切的態度也與江德如出一轍,就連提到江原時,都給了我同樣的暗示。據說崔家、孔家和楊家早得到風聲,都在暗自積極爭取,燕王娶妃已是板上釘釘,只看他選擇哪一家的女兒罷了。總而言之,意思只有一個:務必以大局為重,不要成為燕王繼承皇位的絆腳石。
我對此一笑置之,只管聽著,末了道:“晚輩不通事故之處甚多,日後還要賴溫相多加提點。”溫繼看著我,似乎想要再說什麼,然而直到我告辭,他終究是沒說
我來到上柱國大將軍周玄府上,周玄的目光如當日朝堂上一樣銳利,我向他施禮,他端坐不動,不留情面地道:“越王仰仗父母之蔭得此高位,欲以何服眾?”
我淡淡道:“大將軍,魏國曆來非皇姓不封王,非皇子不封一字王。晚輩既非江姓也非魏國皇子,若比照封廕襲爵之制,何能得越王封號。”
周玄目中一絲迫人的光芒:“函谷一戰,非你一人之力,難道越王是憑在南越之功績,邀北魏之封賞?”
我並不退讓,直視他道:“大將軍若有非議,可以去皇上面前申明,晚輩並沒有本事左右聖意。”
周玄冷冷看我一陣,卻忽然收斂了鋒芒,緩緩道:“你這副神態,與當年的小周很像。”
我一怔,知道他態度有所緩和,便道:“聞說大將軍與先父曾屬同一軍營,因為武藝不相上下,被呼為大小二週。其實晚輩此來是為尋求大將軍支援,期望您能看在父親面上容忍晚輩。”
周玄冷硬道:“誰說我與他有交情,都乃旁人妄言。你要得我支援,只須朝堂之上講明事理,若確然於國有利,本將軍自然不會反對。若越王不務正道,只管行此狗苟蠅營之事,休怪周某不容。”
我心頭不禁有些惱火,第一次有人明知道我的底細,還這樣公然表示輕視。似乎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孩子。我靜默一會,強按住怒意道:“周大將軍,晚輩本有軍務相詢,既然您如此說法,晚輩只好告辭。”
周玄看著我並不答話,把玩著手邊的茶具。我再忍了忍,轉身出門,忽聽見身後周玄冷冷的聲音:“果然年輕。”
我回身,意外地發現他嘴角帶了一點微微的笑意,只是看起來很像譏笑。周玄用不容推辭的語氣道:“請越王把想法寫在紙上,改日交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現在上榜一週
為了上推薦不進黑名單,所以在存文~= =++
第七十二章 生如飄蓬(下)
離開大將軍府,已是日斜影長,南風吹來,街道兩旁的楊樹沙沙作響,抖落漫天楊花。
裴潛幫我牽來白羽,我道:“不上馬了,就這麼走走吧。”
他皺眉,回頭看看門口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