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頁)
江原只象徵性地笑了一下,便沒再言語。梁寇鈞在氣氛尷尬中站著,幾乎就要相對無話。好像過了很久,江原才道:“麟兒在府上叨擾多日,岳父大人沒覺得不耐煩罷?”
梁寇鈞回道:“麟兒懂事乖巧,正解臣膝下寂寞,原本盼他多留幾日,他卻說怕父王想念執意回去,臣覺得這份心意十分難得。”
江原冷笑一聲:“令公子又有幾月不在家中了罷,否則岳父怎會寂寞?”
梁寇鈞神色微變:“犬兒無知,待他回家後,臣一定嚴加管教。”
江原絲毫不領情:“岳父大人如何管教不必對小婿稟報,只要他別再對麟兒胡言亂語,小婿就感激得緊了。”
梁寇鈞諾然稱是。
江原突然壓低聲音對他說了一句話,我側耳聽去,只聽到“御史臺”、“彈劾”幾個字,梁寇鈞同樣低聲回話,卻聽不清說了什麼。沒多久,兩人就分開各自歸坐。
我目光尾隨著梁寇鈞,沒提防有人飄然來到了自己身旁,我察覺到那人氣息,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
杜長齡正微笑著看我:“凌大人,可介意在下與你同坐?”
我笑道:“司馬大人請便。”
杜長齡便在我身邊坐下,舉目望向周圍,淡淡笑道:“今日之宴,真不知要有多少人對咱們這邊咬牙切齒。”
我這才發現筵席中百官隱隱各自為營,大有對壘之勢。晉王府佔西面第二位,韓王府佔據東面第三位,而天御府官員卻聚在東邊首位,與西首丞相府和御史臺相對,顯然凌駕於各親王府之上。
向對面晉王府看去,果然其中有些官員露出不平之色。有個留著三綹長髯的官員向江原掃了一眼,低頭對身邊一個頭戴金冠的人說了句什麼,那人面容平靜地聽完,露出一個看起來十分慈和的笑容,凝思一陣,又微微搖頭。
我盯著那人道:“傳言說晉王為人溫和持重,果然風度不錯。”
杜長齡微微一笑:“他是我們目前最強勁的對手,殿下若要繼承皇位,就一定要贏過晉王。你看剛才與晉王講話的那人,是晉王府長史賈復。此人與他下首的司馬楊治和,有如晉王手足,處事風格也與晉王一脈相承,都是看似仁厚,實則詭計多端的人物。去年殿下在西北攻取了二十幾座城池,天御府從此位列首席。今年我們策略比較保守,戰績不顯,卻仍然居於首位,晉王府不免有些眼紅。”
我細看晉王江成,只見他相貌稍顯平凡,與江原、江進兩人相比,似乎少了一點逼人的雄邁氣勢。然而越是這樣,越使他顯得親切謙和、平易近人。如果說江原容易給人帶來強烈的威懾感,那麼江成大概是那種時刻令人如沐春風的人,能於無形之中換取信任,將有利的東西據為己有。
就在我暗中將他與江原比較的時候,江成忽向這邊望來,他與江原一樣有著敏銳的感覺。我立刻轉開目光,視線落在旁邊的木棚裡。其中有位將軍尤為顯眼,雖然看上去已有五十多歲,鬚眉卻是濃密漆黑。他面如刀刻,身材魁梧,大概因為久經沙場的關係,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奪人氣勢。
杜長齡緊跟我的目光道:“那是上柱國大將軍周玄,少年時隨先皇征戰,青年時又為當今立下汗馬功勞,一生戰功無數,是皇上最為倚重的大將。本來歷次開宴都是他居首,去年是他主動提出讓位於殿下,因此殿下對他十分敬重。”
我道:“如此說來,他傾向於支援燕王了?”
杜長齡答道:“他似乎以皇上意思為重,倒不見得偏袒哪方,幾年前也是他提議讓晉王接管東南事務的。只要我們不彰顯目的,必要時曉之以理,應該不難獲得他的支援。不過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還不在國內,拿下北趙之後,有些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見到對面第五席中也有位親王打扮的人,那人面色蒼白,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隨口道:“那一席都是誰?”
杜長齡向對面看了看:“哦,那是宣王府的人,首座那位是宣王江茂,與咱們關係不錯。今上原本共有六位皇子,除了三位大皇子,後面三位都是皇上寵姬孫氏所生,但四皇子與六皇子出生不久即夭折,五皇子三歲時也得了重病生命垂危。皇上擔心他同樣夭折,於是將他過繼給了自己早逝的弟弟思哀王江徹,所以他從未介入皇儲之爭。成年之後,皇上封他為宣王,又怕他勞累過度,給了他吏部考功司的肥差。”
我笑道:“原來如此。”
杜長齡又指著宣王府旁邊那席上一人道:“那個是梁王世子江容,梁王本人長據山東,在朝中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