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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軍中偶爾有一兩個戎族人做下等將領並不奇怪,但眼前這個戎族男子竟然便是陳顯軍師,這倒真出乎我的意料了。
當今北方中原有兩大外患,西戎狄、東胡羯,都是以遊牧為生的草原部族。他們精於騎射,來去如風,經常遊弋於北方長城附近,騷擾邊民搶掠財貨,卻又極難追擊殲滅。不知是否巧合,這兩大部族恰恰分別位於趙、魏兩國北方,戎狄對北趙、胡羯對北魏,各佔一邊,卻是商量好一般從來沒有越界過。
其中胡羯在北魏神武四年被江原一舉挫敗之後,便無力大舉進犯中原,只剩下戎狄在北趙邊境常年肆虐。而北趙的戎狄之患幾乎全賴河西宇文氏一力抵擋,才沒形成氣候,因此北趙近五年來雖然頻頻失地,根基卻還算穩固,再加上南越的間接援助,倒也沒有亂了陣腳。
如今戎狄人居然能在北趙軍中擔任重要職務,而且是在如此重要的咽喉要地,難道預示著北趙為了抵抗北魏,已經秘密與戎狄聯合?如果真是那樣,北魏勝負尚在其次,萬一戎狄藉機獲取漁翁之利,侵入中原腹地,那便是整個華夏之邦的災難了。
想到此節,我不由暗暗心驚,陳熠若果真這般不顧一切,而北魏對此竟沒有收到半點風聲,豈非可怕之至?
那叫伏唸的戎族軍師將戰書拿在手中,赫然見到信尾鮮紅的燕王印鑑,眼中立時閃過一道令人心悸的寒芒。然而將整封信讀完後,他將書信放回陳顯面前,目光一直冷冷盯著地面,卻是沉默不語。
陳顯看他一眼,向旁邊護衛喝道:“讀!”
那護衛拿起戰書,雙手展開,便是高聲朗誦:“久聞將軍英勇天下無匹,惜乎未及交鋒,貴國三十餘城已盡屬我手。今餘治軍兩萬,欲與將軍會於函谷之東,若將軍僥倖得勝,情願撤去弘農援軍,城中糧草拱手相讓,不知將軍敢來否?”
直到戰書讀完,多數將領還在瞪著護衛手中那一張信紙,有的臉色陰沉,有的卻是面色微微紅漲,廳堂中像悶了一口氣,卻誰都沒有先開口。
陳顯捏著銅信管在矮几邊緩緩敲點,突然將銅管重重一扭,沉聲對我道:“不像他帳下文人口氣,這是江原親筆麼?”
我看著幾乎被扭成麻花的銅管,靜靜道:“是燕王的意思,由下官代筆。”
陳顯目光疏忽一閃,冷笑幾聲:“諷刺辛辣,言語相激,還兼以利相誘,如此說來,本將軍是小看你了?”
我淡然笑道:“將軍過獎,代燕王求戰,是下官應盡之責。”
陳顯哼一聲站起身來,咄咄逼人地將目光投向我:“函谷關為關中門戶,江原一封戰書便要激我出戰,想得便宜!”
我微微一笑:“不知將軍可知道劉啟龍為何攻弘農?目下情勢如何?”
陳顯冷笑道:“皇上的意思,我又從何得知?劉將軍圍困弘農已有四日,旬日之間定可破城而入!”
我搖頭道:“將軍果真這麼想,那下官只有表示遺憾了。貴國主有進取弘農之心,看中的就是城中充裕的糧草可作北趙東出據點。可惜劉啟龍沒有將軍的勇猛之氣,如今雖將弘農困在中央,自己卻也即將成為甕中之鱉,八萬大軍覆沒在即,豈不令人心痛!”
幾名將領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愕然憤慨之色,軍師伏念卻仍是冷冷盯著地面不發一言,只有陳顯聽了仰首一陣大笑,驟然欺到我身前,一把揪住我衣襟狠狠推出去:“屌!你當本將軍傻瓜麼?我們要收回弘農不錯,卻還要守住函谷關!劉將軍若已成為甕中之鱉,江原小子又何須下戰書以弘農作餌?”
我按住胸口後退幾步,這才勉強站穩,仍是悠悠笑道:“將軍不信,那便等等看。燕王率四十萬大軍前來,若想救下弘農簡直易如反掌。燕王之所以主動提出以相當兵力與將軍對決,一是對將軍看重;二是要堂堂正正贏過將軍,不至落下以多勝少的話柄;三則將軍若眼見劉啟龍受困而按兵不動,必定留下見死不救的惡名。而將軍若事先與燕王對決,便免去了這一嫌疑,萬一得勝又等於援救弘農成功,敗了也與將軍英明無損,如此利好之市,何樂而不為?”
陳顯抱肘聽完,輕蔑地一笑:“特使話多又聒噪,看似有理,實則空話連篇!先不說劉將軍是否被困,就算皇上落難,我陳顯願意按兵不動,也沒個敢多一句嘴!江原那小子本將軍鳥都不想鳥,你又算什麼東西?倒敢用這等雕蟲小技在本將軍面前賣弄!”
聽到陳顯侮罵,我只抬手緩緩理正衣襟,笑得清淡:“下官自然不算什麼,但是燕王卻似乎非是將軍口中的無能之輩。將軍號稱函谷守軍以一當百,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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