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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虞將軍等主張堅守,只是出於實際考慮,並沒半分私心!雖然如此,殿下但有所命,薛某就算明知不敵,也會義不容辭!”
江原見氣氛有異,便笑著道:“都不必說了,說到底還是本王有錯,不該在此時受傷,引得大家顧忌重重。虞將軍一向謹慎周密,所言不無道理。但我們懸兵在外,糧草軍資消耗巨大,久不出戰,朝中必有微詞,軍中也會流言紛紛,各方情勢都於我們不利。對於趙軍,如不採取主動策略,只會得不償失。”他神情一轉,面色肅然,“所以本王要聽聽,除了堅守城池,相互消耗之外,還有什麼應對良策?”
我坐在角落裡,身影隱沒在燈影下,旁觀著江原與麾下這些出類拔萃的將領謀士,一時恍惚。我想起自己多年前攻入蜀川的那夜,面對蜀軍的頑強抵抗,與眾將擬定了滅蜀之策,彼情彼景,歷歷在目。那個時候,我尚懷有雄心萬丈,一心想著令南越強盛,有朝一日北上爭雄。
如今,江原邁出這一步,是否也在心中想著渡江南下?他與我有同樣的志趣,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又該如何?想到此處,不由深深迷惘起來。
房中靜默一陣,杜長齡沉吟著開口:“既然殿下決意採取主動,臣便試著分析一二。目前有兩處形勢對我軍不利,其一正值冬春之交,田地荒蕪,所有糧草只能依賴國內輸送,不能與趙軍長久相持;其二主帥受傷,只怕軍心不穩,被趙軍乘虛而入。”
虞世寧面色更是憂慮:“我的擔心與杜司馬一樣,只是權衡之下,覺得我們堅守兩個月還是沒問題。”
杜長齡淡淡笑道:“虞將軍,趙軍也並不是無懈可擊。”他把手放在嘴邊握成拳形,壓抑著嗓子咳了幾聲,站起來在房中輕輕走動,“趙軍不利有三,第一上下相疑,司馬景之所以被閒置多年,因為他曾支援趙帝陳熠的長子陳英。後來陳英因謀反被流放,四子陳昂被立為太子,司馬景由此受到牽連,也讓陳昂對他耿耿於懷;
第二主帥相忌,司馬景被閒置後,宇文氏憑著外戚的身份和軍功,成為北趙朝中新貴。宇文氏的子孫都是天生的軍人,英勇善戰,並且也十分驕傲。宇文靈殊更是宇文氏子孫中的佼佼者,近年來凡出戰都是主帥,他不會太甘心屈居司馬景之下;
第三將士有隙,司馬景雖是神將,畢竟多年不領兵,軍中的新兵對他不熟悉,他也對手下士兵缺少了解,就算前面兩點對他造不成威脅,這一點卻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他話音剛落,江原已經笑著擊掌:“好!長齡分析得及為透徹,簡直淋漓盡致!我再補充幾句。”杜長齡聽了還是微笑,走到桌邊端起熱茶潤了潤嗓子。
江原眼睛發亮,看著眾人道:“還有一點,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點,司馬景是趙國最重要的將領,就如函谷關對關中,長江之於江南。攻趙必先取函谷關,而後事半功倍;破趙軍必先破司馬景,而後趙軍自破!”
虞世寧恍然大悟,聲音激動得有些發抖:“離間!”
“對!”江原笑起來,“本王縱不能親自上陣,一樣要看著北趙第一將跌落馬下!”幾名將軍聽他如此胸有成竹,都好像吃了定心丸般放鬆了精神,表情迫切得彷彿恨不能立即領兵出戰。
江原命燕七拿來令牌,把其中兩塊遞給時謙:“子遜,你火速命斥候營前往韓王與武佑緒的大營。傳令江進,叫他無論如何都要讓南越聯軍與他一起進攻武關;傳令武佑緒,立即準備渡過黃河,向長安挺進!明日此時,我若還得不到進軍的訊息,軍法處置!”他接著又命虞世寧為主將,程雍、薛延年等人為副,徐衛為側應,連夜調撥軍隊西出函谷關,進入桃林待命。
杜長齡見各人都領命而去,輕輕看了我一眼:“殿下,現在商討一下詳情麼?”
江原點頭道:“事不宜遲,燕七,你去外面警戒。”又轉向我坐的角落,“凌祭酒,有什麼意見不妨直言。”
我手指輕輕釦擊椅子扶手,抬頭笑道:“杜司馬才智非凡,又對北趙瞭如指掌,一席話讓人由衷佩服。殿下所定離間計兵不血刃,實在是上上之策。我一直洗耳恭聽,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感慨什麼?”
“一個將領,如果沒有政治手腕,帶兵再厲害也沒用,不管打了多少勝仗,他都是當權者的祭品!”
江原看著我,神情異常平靜:“凌悅,這些你早就該明白。”
我輕笑道:“是,下官告退。”
“站住,”江原放低了聲音,“不要感情用事,我與長齡的話,你聽完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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