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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刀撐住身體:“三弟,就當我已死,你回去向趙謄認錯。”
趙葑長劍打落一地羽箭,猛地回身:“認什麼錯,我沒有錯!”他一分神間,已有數枚羽箭近身,急忙再揮劍,被一枚箭簇“叮”然射中劍身,長劍脫手飛出。趙葑不及拔出流採,另一枚羽箭的箭簇又至,將他右臂整個貫穿。
眼看數枚利箭即將射中他要害,我奮力將他拉到身後,再度運勁將箭打落,朝那些越軍喝道:“嶺南王答應不再幹涉,你們放他走!”
本以為他們會就此放過趙葑,沒想到那名越軍將領冷笑道:“三殿下搖擺不定,留著也是後患,就讓我替陛下除去一樁心事罷!”
我還待開口拖延時間,身後的趙葑已經衝了出去,他右臂還帶著斷箭,左手握住流採,嘶吼道:“就讓大哥殺了我吧!他如此心狠多疑,不會長久!”
我叫了一聲“三弟”,眼看著所有的弓箭都對準了他,可是無力將他拉回。突然那名為首將領隨著射出的羽箭縱馬衝來,轉眼之間已經來到跟前。一陣勁風襲面,我躲過馬蹄的踐踏,才剛站穩便覺胸口承受一股大力,剛止血不久的傷口重新迸裂。我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最後看一眼漆黑無邊的天空,腦中閃過江原的影子,竟想流淚。
第百一六章 一曲舞末(上)
一陣嘈雜聲在耳邊響過,嘈雜過後,我聽到有人大聲地哼笑,卻一時辨不出是誰。傷口還在不斷撕痛,有人將我抱住,不停地喃喃說著聽不懂的話,好像誦經一般。我慢慢睜開眼,還是那片漆黑的夜,抱住我的那人立刻住了唸誦,輕聲道:“子悅,我抱你上馬好麼?”
我分辨出眼前這人深邃的五官:“……阿幹?”
宇文靈殊點點頭,接著內疚道:“我來晚了。”
我心裡立刻一沉:“我三弟呢?”
宇文靈殊急忙道:“他沒事,你不要動!他受了幾處箭傷,不過都沒有大礙,我已經命人為他療傷了。”
我聽了放下心來,小聲笑道:“阿幹,謝謝你能來。我……對不起……”
“不!”宇文靈殊激動地阻止我,“別這麼說吧,否則我會覺得愧疚。你還能信任我,我很高興。”
我對他微微一笑,略看了看周圍,發現這片樹林已經被魏軍佔據,不遠處有人正拿著馬鞭鞭打那名越軍騎兵首領,邊打邊道:“你這無恥奸細,害我好找!承你侍候本王多年,今日也讓本王侍候侍候你!”聲音與剛才那陣哼笑如出一轍。
宇文靈殊目光掃向那邊,臉色沉了沉,低聲道:“那名越軍將領似乎是以韓王管家身份隱藏多年的南越奸細,他事敗後逃回南越,此次恰好被韓王認出,正拿他出氣。”我一驚,原來是那離奇失蹤的赤衝密諜。他是趙謄心腹,怪不得行事狠辣乾脆,以一個普通將領的身份,連趙葑都不放在眼裡。這人易容十分徹底,我沒能認出,卻瞞不過與他共處多年的江進。宇文靈殊厭惡地再看江進一眼,依舊輕聲對我道:“你的傷不能再耽擱,我們先走罷,路上我再把經過告訴你。”
我被他托住身體,自感體內空虛不已,於是點了點頭。宇文靈殊抱我起來,命身邊一名家奴彎腰跪下,踩著他上了馬。他小心地摟住我,讓坐騎緩步跑動。我低聲問:“韓王不是在江夏對付宋師承,他怎麼來了?”
宇文靈殊語氣不滿:“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了,也不知他如何得知你被越軍挾持。我帶兵前來,他非要協助營救不可。結果甩開越軍伏兵以後,我本已提前來到這片樹林,可是卻被他支去別處,等我得到訊息再次趕過來,你已經面臨性命危險……我要分兵追擊趙謄,卻被他搶先一步,說什麼我父親已經攻入建康,不許我宇文家再跟他爭功。”
我斷斷續續聽著,意識已有些模糊,只是問:“阿幹知道太子在哪裡麼?”
宇文靈殊壓低了聲音:“于軍師告訴我說,江原被皇上召回了洛陽。若非如此,你此次遇險便是他的責任,我絕不放過他。”
我頓時安心,笑道:“幸好……”情緒稍一放鬆,倦意忽然襲來,只覺身體不由自主地慢慢歪向一側。我用力呼吸,抓緊了宇文靈殊,用僅存的意識道:“阿幹,我的傷……不要告訴他。”沒來得及聽到宇文靈殊的回答,便陷入昏迷之中。
沉重的黑幕一層層垂下,似乎連呼吸都阻住,我拼命抗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覺得恐懼。它們是要將我沉向深淵,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被這漆黑的東西埋葬。我開始奔跑,要逃離這重重的黑暗,直到筋疲力盡依舊不能停下。我告訴自己,還有許多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