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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倜獨自騎在馬上,茫然向前行走,這許多天來他雖已學會了很多,知道了江湖的險惡,人心的難測,他也知道,友情,在患難中得來的才最可貴,可是前途茫茫,他要獨自去闖了。
他沿途問路,知道前面就是曲阜,曲阜乃春秋舊都,孔子誕生之地,熊倜熟讀詩書,自然知道,他此時距離泰山之會尚早,何不在曲阜多耽幾天瞻仰孔夫子的聖蹟。
孔林在曲阜城外,為有名的勝地,到曲阜來的,差不多全要到孔林去瞻仰一番,林外繞以紅垣,松柏參天,碑褐甚多,熊倜到了此處,只覺得人世間的榮辱,都不再是他所計較的了。
他隨處觀望,忽見一個青衫老者,拄杖而來,隨口歌道:“華鬢星星,驚壯志成虛,此身如寄。蕭條病驥,向暗裡消盡當年豪氣,夢斷故國山川,隔重重煙水身萬里。舊社凋零,青門俊遊誰記。盡道錦裡繁華,歡官閒晝永,柴荊添睡,清愁自醉,念此際付與何人心事。縱有楚柏吳椅,知何時東逝,空悵望,膾美苑香,秋風又起。”
此詞本是南宋愛國詞人陸游所作,此刻這裡老者歌來,但覺蒼涼悲放,豪氣干雲。
熊倜見他老者白髮如霜,面色卻異常紅潤,行走在古柏蒼松之中,衣袂飄然,直似圖畫中人,不覺看得痴了。
那老者漫步到熊倜跟前,朝熊倜微微一笑,說道:“這位老弟駐足這裡,想必也是被此間的浩然之氣所醉。”他微一嘆氣,又說:“人生百年,晃眼即過,要落得廟祝千秋,真是談何容易。”熊倜禮儀本週,對這老者又有奇怪的好感,聞言躬身稱是。
那老者朝熊倜面上看了半晌,點頭道:“果然年輕英俊,聰明忠厚,兼而有之,是個可造之材。”說著又柱杖高歌漫步而去。
熊倜站在那裡愣了許久,想道:“人人都說我年輕有為,我定要奮發圖強,不可辜負了自己,何況我恩怨俱如山重,如不好自為之,怎生了卻,豈可為了些須事故,便意志消沉起來。”
於是他開始面對著事實,不再懼怕一些未來的事,他相信,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空自發愁,又有何用,他自知武功、經驗俱都還差,但事在人為,只要努力,何患無成?
在曲阜他又耽誤了幾天,才動身渡泅水,直奔泰山。
泰山為五嶽之長,雖然雄偉有餘,但卻秀潤不足,因為多石少土,半山以上樹木,多借雲氣沾儒而生,不易繁茂,只有對松山,很多樹皆生於兩面峭壁之上,遠望黑簇簇一排,有如馬髭,白雲出沒其間,實是一大勝處,熊倜在此仰望南天門,神霄絳闕,去天尺五,石磴婉蜒一線,上接蒼穹,要不是熊倜身懷奇技,有恃無恐,真不免望而卻步了。
熊倜正在出神,忽地遠處又有人作歌而來,歌日:“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炔,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熊倜定睛一看,卻原來又是在孔林中所遇老人,拄杖飄多而來。
那老者走至近前,看到熊倜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我們又在此相見了。”
熊倜也躬身問道:“老丈何處去呀?”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來處未,去處去,飄浪人間,快哉!日後若再相逢,那時你便是我的了。”
說完又自大笑高歌而去。
熊倜眼望他背影消失,那老者所說的話,令他覺得奇怪又驚異,他愕了一會,遊玩的心情已失,便徑自返回山東旅店。
一進旅店大門,忽見裡面走出三個黑衣大漢,裝束和前見的黑白八騎完全一樣。走出店門時,狠狠盯了熊倜幾眼,內中一人,突地轉回身來,朝熊倜說:“閣下看來眼熟,可是鳴遠鏢局的英雄?”
熊倜怔了怔,回說道:“在下熊倜,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那大漢哦了一聲,答說:“原來閣下就是近來江湖傳言的熊倜,好極了,好極了,想來閣下必是赴敝教泰山玉皇頂之約的,現在距時還有一日,後天便是正日,閣下萬勿忘記。”
說完就抱拳走了。
熊倜這才知道這大漢原來是在天陰教下的人物,怪不得這等詭異。
熊倜回到房中,正覺無聊,喚小二送來些酒菜,胡亂吃了,正想早些就僵,房門一動,突地一人走了進來,也未等口應。
熊倜見那人全身也都著黑色衣服,但卻不是勁裝,只是普通長衫,乍一看他還以為是墨龍鍾天仇,連忙驚訝地站了起來。
那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