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可疑的是,據吳醫生介紹,這個叫嚴永橋的精神病人已住院三年了,他在一個多月前的夜裡從醫院跑出,死在夜半的高速公路上。既是這樣,作為醫院的護士,董楓怎麼會表示從不認識這個人呢?
更讓人迷惑的是,我的那個年輕朋友張江在望遠鏡裡愛上的女人竟是董楓。我詳細詢問過了,張江家住城南大道體育館東側,他在視窗用望遠鏡看見的那個女人所住的樓房在他斜對面一百米左右,是一幢杏黃|色的七層住宅樓,他望見的女人住在二樓,窗簾是|乳白色的,陽臺上有晾衣架和六盆植物。一切都沒錯,那是董楓的家。然而,當張江昨夜推開董楓的房門時,怎麼會是一個老太婆正對著他呢?
真是邪了。我差點要懷疑是不是我正在寫作的書觸犯了什麼,那些十四年前的鬼魂要借那個不速之客給我帶來一連串的懲罰。
無論如何,我現在連退縮的餘地都沒有,我必須搞清楚一切才能心安。
上午11點,我舉手敲響了董楓的房門。真是活見鬼,我現在要見董楓這樣熟悉的人時心裡也有點七上八下。
門開了,董楓站在我的面前。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薄絨浴衣,長髮盤在頭頂,眼睛裡已有了往日的光亮。看來,她已逐漸從遭遇黑屋子的恐懼中解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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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後我說:“你精神好多了,怎麼,醫院黑屋子的事搞清楚了?”
“在家睡了兩天,”她說,“我想,也許是我的幻覺吧。當時是雷雨中,又是深夜,閃電打在窗上,也許讓我看花眼了。那間病房長久無人住了,怎麼會出現一個正在梳頭的女人呢?我反覆想了,只能是我的幻覺。”
“也許是吧。”我一邊應和著,一邊起身走向陽臺的門,“通通氣。”我推開了這道門,看見了陽臺上晾著的幾件衣物和花盆。
夏日的陽光從陽臺上射進來。我轉臉問道:“你晾在陽臺上的絲裙掉到樓下去了嗎?”
董楓吃驚地說:“你怎麼知道?這事奇怪極了。那裙子如果要掉,只能是往樓下掉的,可是不,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門外的樓梯上。今天早晨,我聽見下樓的鄰居在問,誰的裙子呀,怎麼扔在這裡?我開門一看,那不是我晾在陽臺上的裙子嗎?真是奇怪,我拾了回來,泡在水池裡,還沒洗呢。”
看來,張江沒找錯地方。我把張江在望遠鏡裡被她迷住的事詳細講了一遍,當講到昨夜張江從樓下拾起她那被風吹落的裙子送上來,推開門卻看見一個老太婆時,董楓驚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昨夜我沒聽見有人敲門呀!”
我說:“據張江說門是虛掩著的,屋裡沒有開燈,屋裡的老太婆正對門坐著,嘴裡還說了句,‘你來幹什麼?’他嚇得返身就跑,那裙子也就掉在樓梯上了。”
這事實讓人迷惑。如果說張江上樓時找錯了地方,這裙子就不該掉在董楓門外的樓道上。那麼,這裡哪來的老太婆呢?而且,昨夜這門是虛掩著的,屋內沒有開燈,一個老太婆正在暗黑中對著門坐著……
我望著董楓,鵝黃|色的浴衣襯出極好的身材,長髮盤在頭頂,還散發出浴後的香味。這年輕的女子在夜裡會變嗎?一剎那間我腦海裡掠過這個荒誕的想法,心裡驚跳了一下之後隨即感到好笑,看來,我也快讓這些怪事給搞昏頭了。
董楓想了想說:“哪來的老太婆?那個張江是不是神經有問題,或者,他故意編造這個故事來嚇我們?你想,躺在窗簾縫中用望遠鏡望女人,這說明他心裡本身就有些陰暗。”
董楓畢竟是精神病院的護士,對人的行為愛從精神方面作出解釋,這是一種習慣。但是,我知道,事情還不是這樣簡單。
我說:“不對。據我瞭解,這個愛好文學的大學物理系學生非常健康,別把正常人都想成你們醫院的患者。至於在望遠鏡裡的一瞥便迷戀上一個人,這對於一個敏感而富有想像力的年輕人來說,完全可能,正常得很呢。”
董楓的臉上飛過紅暈,她將眼光垂向地面,喃喃地說:“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突然想到,董楓的隔壁鄰居是什麼人呢?會不會是一個老太婆,而張江昨夜上樓來走錯了門。
然而,董楓肯定地說:“沒有什麼老太婆。這幢樓別的鄰居我都不瞭解,但隔壁這家我是知道的,住著一對夫妻,常人說的老夫少妻吧,男的五十多歲,女的二十多歲。平時,只有這女的一人在家,男的在外地辦公司,每個月回家來住兩三天。哪來的老太婆?”
為了證實隔壁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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