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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動了,黑屋子門縫上貼的紙條也不會被弄破。真的,我們的想法太簡單了。”
我想董楓一定新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然而沒有,是她這幾天的反覆琢磨否定了吳醫生進黑屋子的設想。首先,她承認吳醫生對死在黑屋子裡的那個叫單玲的病人確實很特別,他對她的特殊關照,比如說捐款啦,把自己家裡的電視機搬到病房給單玲調劑情緒啦,以及給開始脫髮的她買假髮啦,等等,確實超出了一個醫生的職責範圍。但是,如果在一個患病的女孩身上,確實有什麼東西觸發了一個男醫生強烈的愛憐之意,那這個醫生給她以特殊的關照也在情理之中。問題是,這個女孩死後,吳醫生還會常進這個屋子裡去撫弄那假髮嗎?並且,董楓在雷雨之夜看見的是一個女人在黑屋子裡梳頭,那會是吳醫生裝扮的嗎?這已經不能用懷念來解釋。如果有人這樣做,只能是神經病!吳醫生作為精神健康的精神病醫生,絕不可能幹如此荒唐的事。
董楓的分析讓我信服,但是,有人進入過黑屋子,那是誰呢?
董楓往院中暗黑的林木深處掃了一眼,輕聲說道:“不用開門就能進入那屋子,只有影子才能做到,這隻能是單玲自己了。她一定是留戀這間病房,所以常常飄回來坐坐……”
我感到背上發冷。如果不是我自己遭遇了鬼魂似的人物,我會不假思索就否定董楓的這種想法,但是現在,我真的難以判斷了,儘管理性仍在我心裡呼叫著:不可能是這樣。
我感到自己無緣無故地陷入了一個不可理喻的境地,這就是,死去的人物正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先是拿著黑雨傘的嚴永橋,接著是死在黑屋子裡的女病人單玲,她竟然在黑屋子裡重現梳頭的一幕。如果這一切找不出謎底,我擔心自己的神經能承受多久。
人最重要的是生命,而比生命更重要的,是大腦中樞的正常運轉。如果這個神經中樞出了問題,人的軀殼會一下子變得荒誕和毫無意義。
我難以入眠。我怎麼會住在吳醫生上夜班時休息的這間小屋裡呢?生活中會發生什麼事件真是不可預測。我翻身下床,在屋內像困獸似的走了兩圈,然後在一個小書櫃前停下。我想像著吳醫生住在這裡的情景:夜裡最後一次查房之後,他會從這櫃裡隨便取出一本書,然後半躺在床頭上看起來,直到睡意襲來,他才會把書扔在地板上,躺平身體後睡去。
我從書櫃頂層抽出一本書來,書名叫《腦解剖學》,我翻了一下,那些積體電路般的腦解剖圖案讓我頭暈。我放回架上,又取下另外一本,硬精裝的封面,書名叫《精神障礙的心理療法》,我無聊地翻了翻,突然,一張夾在書中的照片讓我吃驚。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大約十八九歲,黑髮像瀑布一樣越過左肩垂在胸前。她瓜子臉型,一雙丹鳳眼充盈著天然的嫵媚。她的身後有一些樹,但看不出具體的地點特徵。
她是誰?吳醫生的女友?不,我很快便猜出來了,這就是單玲,那個三年前死在黑屋子裡的女病人,因為我聽小翟護士講過,那女孩有一雙很迷人的丹鳳眼。看來,吳醫生真的是喜歡上這個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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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想起了女病區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現在早已是長期鎖著的黑屋子了。三年前,這女孩就吊死在門後,全身僵硬,舌頭也掉出來了。
我不敢再看這照片一眼。慌亂地合上這本書後,我便跑出這小屋,沿途踩得地板咚咚直響。我到了樓上的女病區,將正在值夜班的董楓叫了出來。我要她來看看這張照片。
回到小屋,正是夜裡12點40分。董楓仔細地端詳著照片,然後肯定地對我說:“這不是單玲。只是眼睛很像,都是丹鳳眼,但單玲的臉型是圓的,不是瓜子臉型。”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彷彿三魂七魄又回到了身體裡。說實話,單玲死得太恐怖了,看到她生前的照片會讓人做噩夢的。我還要在這小屋裡住一些日子,如果書櫃裡就藏著她的照片,我發誓我只有回到自己家裡去,儘管在事情沒弄清楚前,回家有再次遭遇拿黑雨傘的不速之客的危險。
那麼,這照片上的女孩是誰呢?“一定是吳醫生的女朋友吧。”我說,“他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怎麼從沒聽說過呢?”董楓疑惑地說,“並且,吳醫生宣稱,他是要過獨身生活的。”
我笑董楓的天真,說:“這種話不要信,很多人都說過這種話,可沒過幾天,那人就結婚了。對此你絲毫不用吃驚。”
“不,吳醫生是真這麼考慮的。”董楓說,“你不知道,小翟護士以前就喜歡過他。開始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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