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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章　天命

蕭何沉吟了一下，忽爾看了看坐在劉邦身邊的我，道：“不知三嫂有何想法？” 釋出“我一介女流，哪懂得了這麼多。”我微笑了一下，道，“只不過，如今縣令大人已死，大夥兒算是都沒了退路，也管不了那個陳勝王是勝是敗，左右是得綁在一起幹下去了。” 釋出蕭何頗有深意地看了看我，道：“三嫂此言有理。三哥，咱們已然走到這步，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了。但名不正則言不順，我想咱們還該先選出一個首領之人才好。”頓了一頓，道：“依我看，這首領之人自然非三哥莫屬。” 釋出“哪是當然，只要不是三哥當頭兒，我樊噲誰也不服！”一身是血的樊噲拎著厚背大刀在廳外大聲說道。他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拱了拱手道：“三哥，那些不安份的小子我已經全都給收拾了。” 釋出劉邦笑罵了一聲：“又在胡說。還不趕緊坐下。”又道：“現今天下大亂，諸侯並起。為聚人心，首領之人自當選全縣最有聲望之人。我劉季素來聲名不佳，也沒什麼本事，坐了這個位子只怕要誤了大事。我看各位兄弟還是再權衡一二，選個才德兼備的賢能之人，方可圖謀大事。” 釋出劉邦素來言談隨意，忽然正色說了這番話，廳中之人都愣了一下，我也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神情嚴肅凝重，竟透出了一點上位者的威儀。 釋出蕭何沉默了一下，道：“既如此，天明之後我們召集縣內父老推舉人選，設下香案拈鬮，不管拈出何人，只聽天命而定。” 釋出樊噲騰地站了起來：“老子誰的命也不聽，如果拈出的不是三哥，老子另拉一支人馬上山去。” 釋出劉邦喝道：“樊噲，坐下！”又沉聲道：“如今商議的乃是大事，豈容你在此胡說八道。” 釋出樊噲愣怔了一下，終於還是氣哼哼地坐了下去。 釋出沛縣的百姓在驚恐中過了一夜，至天明，有大膽的人出來探看，赫然發現縣衙裡坐著的居然是劉邦，都吃驚不小。劉邦素來混跡於市井，沛縣的百姓也不懼他，漸漸的都圍在了縣衙外面看起了熱鬧。 釋出蕭何令兵卒將縣內的頭面人物盡皆帶到。這些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驚懼不已。聽得是要他們推選人選，料得也不是什麼好事，哭哭鬧鬧地你推我讓，最終九個家勢較小的人被推了出來，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立在堂上，與劉邦一起正好湊成十人。 釋出蕭何將十人的姓名一一寫於布帛之上，再用麻線團緊，置入香案前的竹筒之中。燃香祭告天地已畢，便請他們來拈鬮。那九人推推擠擠，卻是一個也不肯進前。 釋出蕭何微笑了一下，道：“三哥，那就你來吧，不管拈出的是誰，咱們只認天命就是。” 釋出劉邦此刻卻沒推辭，幾步走上前去，跪於香案之前再次祈禱，這才伸手取過竹筒，上下搖晃了數下，伸手進去拈出一隻布團。 釋出－－－－－－－－－－ 釋出我坐在後衙的小廳內，翻看著縣府近日來往的文書。審食其不時過來通報一些前廳的情況，聽得劉邦上前拈鬮，我微笑了一下，道：“食其，你待拈鬮完畢，立刻將那竹筒取來。” 釋出審食其應了一聲，轉身出去。過了半晌，方才回來，果然手中拿了一隻竹筒，道：“劉爺拈出的正是他自己的名字，蕭先生道此乃天命所歸，大夥兒公推劉爺為沛公，如今正在前廳誓師呢。” 釋出我點點頭，伸手取過竹筒，取出一隻布團，開啟看了一下，依舊團了回去，遞給審食其道：“拿到廚房燒掉。” 釋出審食其接過了竹筒，卻又道：“我適才取竹筒時，被蕭先生看到，他託我謝謝小姐。” 釋出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道，蕭何到底是個聰明人。看看了審食其道：“食其，你還記得當年在咸陽的那個朋友李由？”審食其愣了一下，點點頭。我翻著桌上的文書，道，“原來吳廣的死也有他的一份呢？” 釋出審食其沒有作聲，我卻知道他其實在仔細地聽，又道：“我也是看了這些往來的文書、軍報才知道的。李由如今任三川郡太守，吳廣領軍攻滎陽，他率秦軍堅守了十多日，這才使得吳廣損兵折將，最後為部將田臧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