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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大,同時宣告自己只是掛職,並沒有實權,堵死他們要他解決問題的路子。
讓他感到安慰的是,自己回來,可以經常回去看看他的老媽媽。他回來,對他的家庭是有好處的。這個家庭當然不是說陵州的那個家。陵州的那個小家他已經顧不了,也不需要他顧。肖如玉和他的兒子徹底搬回孃家去住了,他相信他們會生活得很好。一切都不要他操心,而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機關裡的事情。自己雖然下來了,但還要經常打聽機關裡的事情。機關裡的情況很微妙,變化也很快。要想保住自己那個位置,他就要經常和機關聯絡。你不聯絡,別人就會忘掉你。所以,那個晚上,鄧一群在吃過晚飯後,在衛生間裡洗了一把澡,然後躺在床上給龔廳長和其他領導打了個電話,彙報了自己下來的情況。領導們聽了,鼓勵他好好幹。
鄧一群唯唯。
那個晚上,鄧一群一個人躺在房間裡,還想到了林湄湄。林湄湄現在是什麼樣子呢?他想象不出來。好些年過去了,他當然已經記不得了。林湄湄是他的性啟蒙老師。應該說,她對他是好的,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他,而並沒有索取什麼。當然,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什麼也沒有。可是今天呢?她會向他要什麼嗎?他想不出來,也許她同樣什麼也不會要,也許什麼都會向他要,因為他現在的鄧一群不是過去的他了,他現在有了地位,也有了“權”。
不要去見她了,他在心裡說,這麼多年,已經忘記了,何必再去惹事呢?她到底不能和葛素蘭相比,葛素蘭不僅交出了她的身體,而且是把整個心都交給他了。他想:世界上最愛他的人,恐怕也就是葛素蘭了。但世界上的事真是難以說清,他所能拒絕的,正是自己明知道的那份真心的愛。世界上不缺乏真愛,但那樣的真愛,我們卻承受不起。一如昆德拉所說的:我們不能承受的正是生命裡的那份輕。我們並不怕沉重。作為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大學生,看到和聽到了太多的事,往往能做到舉重若輕。
青春期的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一切都不會再有了,我已經成了很世故的男性,而這樣的世故,被人稱之為“成熟”。
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鄧一群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誰也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今天。“世上事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們自己。我的命運,就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他忍不住在心裡這樣唱起來。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他怎麼能夠按捺得住自己的興奮呢?他一時興奮,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席夢思床上,像有部電影裡的一個老農民那樣在上面跳了起來,只是他們的心情完全不同。今天的鄧一群,是以一種頑皮而得意的心情在跳。
因為,他是一個成功者。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他還成了這裡的主人,所以他要跳一跳,不跳,不足以表現他今天的興奮心情。
工作組很快就正式進入了工作。
他們做了分工,鄧一群隨苗得康去這個縣最窮的一個鄉,溝墩鄉。
溝墩鄉離鄧一群的老家不遠。鄧一群想起來,他大學時談過的那個物件王芳芳的家,彷彿就是溝墩鄉的,具體那個地方的村名,叫作“二窪村”。
分工的當天,苗得康就領著鄧一群去了。縣裡的領導提出要用車子送,苗得康卻拒絕了。那些人看他一臉嚴肅,一個個也就不好再堅持。鄧一群看在眼裡,知道這老頭正在犯馬列主義嚴肅性的毛病呢,自然也就跟著說,不必麻煩。心裡卻想:做做樣子罷了,過不了幾天,肯定就恢復原來的樣子了。像他這樣的幹部,一定是做戲的老手了。初來乍到,這樣是對的,不要一下來就產生不好的印象。姜到底是老的辣啊!
乖乖地跟著苗得康來到小車站,自己掏錢買票,坐上了一輛破舊的中巴,往那個鄉里趕。車裡都是本鄉本土的村民,他們對這兩個新來的人視而不見。
往鄉里的路很不好走,中巴開在路上,就像一隻小船在有著大風大浪的海里行進。俗話說:“富不富,看道路。”一看道路破爛成這樣,你就能想到去的是個什麼地方了。鄧一群心裡說:舒服的日子不再有了,一切辛苦都會來。但是,既然來了,就好好辛苦一年吧。不努力表現自己,怎麼能贏得政治資本呢?退一萬步講,不論怎麼說,他們的待遇肯定比鄉里的幹部要好,再與農民相比呢,那完全是天壤之別。好歹也只是一年時間,說快也快,很快就會過去的。
乍到鄉里,還是有種新鮮感、陌生感,還有對貧困的一種油然而生的憐憫。
鄉政府所在地是一個小鎮子。說是鎮子,其實那根本就不像是個鎮,只是房子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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