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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驚慌失措。
他怎會變成了宇文驥?他不是阿觀嗎?財產沒入了公庫,那不是……“那不是抄家?”不由自主地,她踉蹌幾步,避開他惡毒的眼光,直到背脊靠上梅花樹幹。
“沒錯,但你少說了兩個字,正確的說法是——抄家滅族。”
李若予的雙眼倏地瞪大,心臟在胸口死命躍跳。抄家滅族?難道成就事業不是他的目的,他的最終目的是……“那、那是你……”
“沒錯,是我的計劃。”
他殘忍地將答案揭曉,刻意忽略她眼底的悲慟。
計劃?從他入府那日開始的嗎?
天,是她養虎為患,害了爹爹,是她親手把爹爹推入萬劫不復境地!她的心像結了冰的湖面,那個重錘狠狠砸上,冰碎了,一道道震天動地的裂縫把她的世界弄得支離破碎。
“為什麼?”
“你不清楚李溫恪是千古惡人?”宇文驥邪惡地一挑眉。
“不,爹不是壞人,也許他做錯過一些事,但越居上位就越難周全啊,他盡力了,只是沒辦法事事讓人滿意。”她急急替父親解釋。
“我還是高估了你,還以為你是個明白你是非之人,原來不過爾爾。”他抬高下顎,擺明了鄙夷不屑與濃濃的惡意。
“我不懂。”她搖頭。
“你不是被潑過粥?”
“在朝為官,多少會得罪少數人。”
“少數人?你是演戲還是天真?他得罪的是全天下、是整個大燕!為什麼國庫空虛?因為那些軍餉全落入李溫恪的囊袋裡;為什麼民怨載道?因為皇帝昏庸、惡官當道,而那些奸吏都是你父親一手扶植出來的;為什麼百姓流離失所?因為苛政猛於虎,不必懷疑,苛政是出自誰的手。你來說說,李溫恪該不該死?”
宇文驥迫近她,她的背後是梅樹,無處可躲。
“說啊,他該不該死!”他大吼,吼盡了多年怨氣。
“你說的那個人是我的爹爹,是你的救命恩人吶!”李若予揚聲大喊,眨眼,兩顆晶瑩淚珠滑落。
“恩人?哈哈!”他笑得詭譎,抓起她的手腕一寸寸施力,捏的她腕間咯咯作響。
“你的爹爹生怕我爹爹妨礙他把持朝政,誅殺我宇文家三百七十四人,他是我的恩人?他勾結靜妃毒害皇子、專擅後宮,軟禁我的姨母與表弟,他是我的恩人?為斬草除根,他派人上武當,毀我同門師兄弟、殺我師父、師叔七十餘人,他是我的恩人?”
剎那間,一念洞明,萬念俱灰。
她懂了,原來李家於他並非有恩,而是有仇,深刻、無解的不共戴天之仇,原來從救起他那天起,復仇計劃便開始運轉,難怪他看她的目光總是複雜,難怪她做再多也等不到他的溫情回應,他們是仇人啊!
虧她兀自掙扎許久,一直以來她不過是枚棋子,保他過江殺帥的棋子。
“真要討論恩人兩字嗎?好,李若予,你給我聽清楚,我才是你的恩人,因為我娶了你,你不在滅族名單裡,當完宰相千金,再成為宰相夫人,你該不該親口對我道一聲謝謝?”
說著,他一把扯掉身上的香囊,恨恨地拽在地上,頭也不回離去。
心彷佛被利爪狠狠地撓著、撕拉著,一下一下抽搐的疼痛,淚水潸然滑落,她用力抓住自己的衣襟,哭得梗咽不能言語。
她萬劫不復了。
她親手把爹爹推上斷頭臺,一個愛她寵她惜她的親人。
她終於懂得厲叔叔為什麼要對她說:“別以為善良不會害人。”
那時,她以為厲叔叔指的是她想救不了小鳥,卻害採鴛差點受傷,沒想到,不只那一件,而是事事樁樁件件。
誰說善良不會害人?她不就害了親生爹爹;誰說善良不會害人?那些潑粥人的惡毒眼神已然解釋了一切;誰說善良不會害人……是她既蠢又笨,把事情看得太單純。
第2章(2)
前宰相李溫恪以貪汙、圈地、誣害忠良等十五大罪狀,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樹倒猢猻散,李溫恪旗下百名官員殺的殺、流放的流放、辭官的辭官,恢復本名的宇文驥雷厲風行,用最殘酷的方式對付那些當朝貪官。
雖然百姓拍手叫好,但近百日裡,日日有官員被斬,那些曾經壓榨百姓、魚肉鄉民的狗官,一個個被繩子綁著,拖在賓士的馬匹後頭,鮮血淋漓,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淒厲的喊叫聲讓人心生驚懼。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誰都不曉得什麼時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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