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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快睡!”宇文驥低吼,連轉頭都沒有。
瞬地,李若予發覺貼在頸間的翡翠,冰寒得沁人心。
第2章(1)
宇文驥第一次參與御書房議事,他什麼都不做,只做一件事——討皇帝歡心。
他成功了,自那天之後,皇上經常私下召他入宮。
三月大汛,江南江北全淹在水裡,州縣地方官不斷上奏章,要朝廷撥款賑濟災民,滿朝文武,無人想得出辦法。國庫空虛,辦法從何而來?
宇文驥自然也沒有辦法,但他在皇帝耳邊輕輕說了句,“李相爺,富可敵國。”
就此,在皇帝腦子裡種下殺機。
五月東北戰亂,一個不怕死的小武官攜了奏摺,飛馬快奔京城、面奏皇帝,在以往,這種不怕死的人不是沒有,他們往往見不得皇帝的面,一入京便莫名其妙得到怪病暴斃。
這次有高人指引,小武官非但順利見到皇帝,還透露出兩個驚人大訊息。
訊息一,去年歲末該送至的軍餉,至今尚未送到。訊息二,從四月開始,邊關敵軍頻頻來犯,似有大舉入侵之意。
前一個訊息是真,後一個訊息為假,有真的在前領路,假的聽來更添幾分真。
第一次,趙義庭覺得帝位不保,龍顏大怒,但多年以來,忠誠之士或被如罪、或流放邊關,養在朝廷裡的全是一群無用之人,龍顏大怒之下,拿不出辦法的眾官員們,所能倚仗的不過是宰相李溫恪。
於是事情過去半個月,宰相府裡官員們進進出出,儼然形成一個小朝廷,而這事兒,自然是被洩露了出去。
洩露之人危言聳聽,把相爺謀國篡位的隱憂給點了出來,這下子皇帝嚇得不輕,但他方開口詢問官員意見,所有人全站在宰相那邊說話,讓昏聵帝君接不了後語。
這事令皇帝氣得下朝,尚書周觀奕破口大罵,一句義憤填膺的“這天下到底是趙家的還是李家的?”之語,讓皇帝把他當成心腹。
九月,在宇文驥和厲屺天的合理謀劃下,安插了他們的人,慢慢將兵權劃入麾下;十月,宮裡的帶刀侍衛統領的位置,由厲屺天的徒弟官維生所任;十一月,皇十子暴斃、靜妃發瘋。
宮裡訊息傳出,李溫恪立刻帶領一群大小官員進宮,這個時候最該呆在宮裡的尚書周觀奕,反而領著一隊人馬回到宰相府。
他方進院子,採鴛馬上迎了出來。
她的眼睛閃啊閃地,衝到宇文驥面前握住他的雙手,禁不住興奮地問:“事情成了,對不?”
嚴肅的他對著她笑道:“沒錯,成了。”等過那麼多年,果然成事。
採鴛高興太甚,也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合不合宜,直接奔進他懷裡圈住他的腰,在他懷間又哭又笑,“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老天爺終於睜開眼睛,為咱們主持公道。”
宇文驥抿唇,雖沒回抱她,卻也沒把她推開。是的,他們等這天,已經等得太久,她有權利放縱。
但有件事採鴛說錯了,那不是老天爺有無開眼,而是有志者事竟成,可是剷除李溫恪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路會更難、更辛苦,但是——銜起一抹殘忍笑意。
他、不、怕!
“你拿到聖旨了嗎?”採鴛離開他的胸口,抹去滿面淚溼。
“拿到了,你帶著聖旨去找厲叔叔,讓他把相府的人聚合起來,相府裡有許多人必須殺,一個都不能漏掉。”他眉心微蹙,深幽的目光閃過殺意。
“李溫恪呢,萬一他回來……”
“他回不來,他前腳踩進皇宮,就會被逮捕。”他終算報了父仇,他的爹孃叔伯、兄姐弟妹們,終能一路好走。
距離太遠,她聽不見阿觀和採鴛在說些什麼,只看見採鴛抱著他,狀似親密。
李若予深深地,嘆氣。
走到這裡,她終算看清楚,她的努力無用,等待不過多此一舉,從頭到尾,阿觀對她只是利用,並無心同她結為夫妻,他和採鴛才是真正的牛郎織女,怎麼就讓厲叔叔唬弄了過去?
是呀,她怎還能看不清楚?成親多時,他從未碰過她,除了新婚夜、做戲的一吻之外。這個婚姻對採鴛不公,對她也是冤枉,兩個女人的心,糟蹋在男人的前程志向上。
豐功偉業?鬼話,不過是虛榮心作祟。
她無能為力改變這一切,時至今日,她方瞭解,兩人之間存在的不是嫌隙而是鴻溝,該讓阿觀寫下休書,解脫採鴛也解脫彼此……阿觀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他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