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你想清楚了嗎?”從頭到尾,不多話的剪春只問上這一句。
“嗯,想清楚了。”她吶吶回答。
事實上,當阿觀的身影浮上腦海時,她就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她能想的是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冷淡、他把翡翠系在她胸口的溫柔。
“他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你不是親眼看過他的前塵缽?他無心無肺,手段殘忍,你見識過他是怎麼不拿人命當命看的。對,他是對付惡官沒錯,是可以過份一點點,但壞人也有人權啊,他做的不是‘過份一點點’而是太超過、太沒天良,所以他的官那麼大、集榮華富貴於一身,卻無後,這叫現世報,你懂不懂?”裁冬急道。
“你明明知道他殺人太多,已在無間地獄受苦,不得轉世,你回去做什麼?再替他的‘殺人紀錄簿’湊人數?”描秋真想敲開她冥頑不靈的腦袋。
“如果可以改變他的戾氣,如果能把他從惡人變為善人……我要回去。”繪夏抿唇。他在無間受苦,她亦心如刀割、千年執念,若有一絲機會,她願意回去!
“說得好聽,你根本是還在痴迷那段不可能的愛情,可你記不記得,宇文驥年二十七,歿於儇元五年。害死你之後,他沒幾年好活了,你回去做什麼?”描秋氣炸。
“不,我是……”她企圖為自己辯解。
“你是以為自己叫做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裁冬沒好氣的搶話。
“對不住,但我真的想回去。”繪夏嘆氣。
話很少的剪春在她嘆氣之後,也跟著嘆氣,她是第一個看出繪夏堅決的。“真要回去的話,就做好萬全準備吧。”
“準備什麼?”描秋問。
她沒回答,手一揮,繪夏的容貌徹底改變,原本清麗的容貌轉成豔光照人。瓜子臉,柳葉眉,含怯明眸,櫻桃紅唇,白透皙嫩的粉頰上淡淡地掃過紅粉,那是一張任誰看見都會怦然心動的臉。
“死而復生,你不想把所有人嚇死吧。”剪春淡笑道。
裁冬見她妥協,明白自己和描秋合力也改變不了什麼,三票對兩票,她們輸定了。她冷聲諷刺,“好得很,你就用這張臉去把那隻畜生迷得暈頭轉向,再狠狠拋棄他,反正你一向很有畜生緣。”
繪夏苦笑。裁冬上輩子是念法律的,嘴比刀子還鋒利。
描秋目光繞過一圈,瞭解再堅持也轉圜不了她的心志,於是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臂間烙下紅痣,輕道:“需要幫忙時就壓壓它,我們隨傳隨到。”
“既然你們都送禮物了,我、我也來。”裁冬不甘不願到很不爽,但再不爽還是從腦勺裡抽出幾根銀絲,按貼在繪夏頭上,咬牙切齒道:“我把二十一世紀的智慧給你,往後清醒些,別再被那個死男人騙,把我們女性的驕傲拿出來嚇死他,他要是因此短命,跟你無關,反正他只能活二十七年。”
孟婆沒好氣地看向四個手足情深的女孩。又不是演睡美人,仙女們爭相送公主禮物!拄杖起身。她得把她們送的“禮物”一一收回,再灌繪夏一碗孟婆湯,將她前世與在這裡的記憶通通收回。
跟在孟婆身邊那麼久,一個眼神她們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裁冬發現情勢不對,拉了繪夏就猛跑。
“裁冬,你給我停下來!”孟婆大聲嚷嚷。
誰理她啊,她們跑得更快了。跟在她們之後,剪春、描秋也衝出大門,等她抄起孟婆湯匆匆趕至時,繪夏已經被裁冬一腳踢下凡塵,趴躺在宇文驥的宰相府前。
這不是擺明同她公然作對孟婆柺杖重重落下,火眼金睛怒視裁冬。
瞪也沒用,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付宇文驥那種強勢男人,如果繪夏腦袋裡不多裝點東西,只有捱打的份。
“知道知道,彆氣了,我自動到思過房閉關五十年。”裁冬舉雙手投降。
“孟婆婆,您別惱,報告我來寫,保證沒人能挑出毛病。”描秋軟聲道。她很有本事粉飾報告,誰也看不出破綻。
剪春持續保持沉默,但清冷的目光中隱含了確定。
孟婆有氣沒處發,只能用力呼氣吸氣、呼氣吸氣,看起來很像剛釣上岸的半死魚。這年頭,倫理不流行了,比較流行忤逆。
好半晌,她氣起來,又把一根可憐的柺杖敲得砰砰響,直到滿肚子火吐盡。
“孟婆婆,您別生氣,氣壞身子不划算。”描秋軟聲細語安撫。
“氣死我,你們不是更自由自在!”
“怎麼會?你死了,誰來給我們護短!”裁冬涼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