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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五託著下巴,坐在鋪面門檻上發呆,石頭從後院過來坐在他旁邊,不解的問賴五:“大爺和英傑叔為嘛不帶你一塊走呢?”
賴五不動聲色的說:“是我自己不想走,我要把豪叔救出來。”
石頭拿嘴撇他,“說話總不沾邊,就算你知道他關在哪兒了,你能救哇?淨坐那兒瞎掰!”
賴五突發其想,“石頭哥,要是咱倆合在一塊兒,你說能不能制服李元文?”
石頭慢慢晃著腦袋琢磨了一會兒,“備不住能行,他要是不帶槍,咱倆的勁兒使在一塊,興許差不大離兒。”
賴五異想天開的,“那,咱倆到吳家大院門口堵他,瞅準機會帶把刀子把他捅了。不行!一刀子扎不死他,叫喚怎麼辦?要不咱還使喚老牛筋,絆倒以後再往他脖子上一纏,讓他叫喚不出來。”
石頭沒說辦法行不行,抬起頭用下巴頦腆下馬路對面,“你看,人家遠遠地盯著咱,不等你收拾人家,人家就把咱收拾了。”
賴五抬眼望去,馬路對面的電線杆子旁邊,兩個便衣正側著身抽菸,看得出在死死盯著他倆。賴五貓腰撿了塊石子兒砍過去,“吃飽了閒的難受,站那兒看西洋景啊?滾!”倆便衣憨皮賴臉的呲牙笑笑,扭過臉去不理睬他。
石頭恍然大悟了,“哦,我明白了,他們在這兒盯著,看誰來找你,這叫守著大樹等兔子。”
賴五不懂這叫嘛比喻,“守著大樹怎麼等兔子?”
石頭說:“等著兔子往樹上撞啊!”
賴五好像明白了,“你是不是說,小德子叔還在城裡沒走?要不,咱溜達一圈找找他去。”
石頭有點犯難,“這麼大天津衛,上哪兒找去?再說,人家盯著咱,就是為了逮住找你的人,你這一溜達,得,正好給人家領道兒。”
賴五忽然心生一計,“對啦,反正待著也是待著,就給他們領路帶道兒,讓他們跟咱遛遛腿去多哏兒呀!”
石頭看著賴五詭秘的神情,“走,省得坐這兒生悶氣,遛遛就遛遛。”小哥倆站起身,拍打拍打屁股,大大方方說笑著沿馬路溜達開了,遠處兩便衣見狀,趕緊掐滅菸頭尾隨而去。
倆人隨機產生的行動,卻給何太厚帶來了方便,倆便衣前腳離開,頭戴禮帽的老何,閃身進了古聯升店鋪,反手把門關上了。何太厚對古聯升已經輕車熟路,低著頭穿越店堂直接進入後宅。
突然間進來一個生人,古興趕緊從堂屋迎出來,“老客兒,本店正在歇業,你老……”
何太厚摘下帽子,“二爺,進屋說話。”
古興大吃一驚,馬上壓低聲音,“哎呀,是何先生,趕緊裡請,福子,上茶!”
何太厚進屋也不坐下,抓緊時間跟他交代:“不必了,我來告訴你,古聯升已經上了鬼子的黑名冊,以前的買賣絕不能再做了,你要趕緊另想他途。順便告訴你,賴五要實實在在離開這兒一段時間了。他留在這兒,古聯升的買賣就算黃了。”
古興感激地說:“何先生啊,你可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你要帶走賴五,這可好,我去把他找來,大概跟石頭在外頭散心呢。”
何太厚說:“不忙這一時半會兒,等賴五回來,你老就……”古興聽著何太厚的佈置,不住地點著頭。
石頭跟著賴五溜達到西門臉兒,眼前就是西馬路,賴五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給石頭,“看看那倆跟上來了嗎?”
石頭嗑著瓜子回頭看看,“一個矬胖子一個瘦猴,跟上來了。”盯梢的倆便衣原來是細麻桿兒和肉墩子,他們還真成了形影不離的鴛鴦配了。賴五朝著西南城角方向,一晃禿腦袋,“走,勻著步子,別讓人家跟丟了。”
石頭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裡賣的嘛藥,迷迷糊糊跟他瞎溜達。二人到西南城角,沿著電車道左拐到了南馬路,大概又走了一站地。城外一側,赫然出現一片斜坡空地,賴五突然拉著石頭跑下土坡,拐入一條僻靜的大街,這條大街叫姚家下場大街。
天津的地名不能單從字面上瞎琢磨意思,姚家下場,並不是說姓姚的人家落了嘛下場,這裡的“場”字是柴禾場的意思。
單說柴禾場現代人也不懂,比個例子說,當初的柴禾場,相當於後來的煤球場,再後來的煤店,現代社會的煤氣供應站。對了,提供居民生活所需的燃料場所,柴禾場就是加工經營柴草的地界兒。官府儲存柴禾的場地叫官柴廠,清道光《津門保甲圖說》就標有官柴廠的圖形位置。天津人說話,把“官柴”唸的跟“棺材”一樣,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