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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麵兒和哈疤痢打扮的挺有派頭兒,只是兩腿發軟腳丫子拖地,本地人講話叫做拉胯了。雖然黑天,有燈籠照著,依然看的清爽,褲腳扎著黑色腿帶子,嘴巴捂著黑帆布菱形日式口罩,頭上扣著白色黑箍的大邊涼帽。城裡人瞅著像是敗家倒運的浪蕩子,鄉下人看著倒像鏢局嘍囉兵;規矩人看著以為是漢奸便衣,偽軍會拿他們當成兼賣煙土的人販子;衙門見了視為賊,土匪一眼斷定倆肉票……不論是個嘛東西,肯定傳染了瘟疫發瘧子。
瞧著這亙古罕見的穿裝打扮,沒有這麼哏兒的,王警長和老鐵忍俊不禁“噗哧”樂了。縣裡的官面出現在現場,幫徒不知深淺禍福,立馬稟報給二位幫頭。章龍邵虎得到稟報,會心的相視一笑,嘛話沒說匆匆來到碼頭。
二位幫頭也是場面上的人,自然都很熟悉,見他們晃著膀子過來,王警長主動打招呼:“二位幫頭,你們這二位兄弟怎麼回事,這麼大派場,一步不挪還用人攙著?”
俗話講,聽話聽音兒鑼鼓聽聲,王警長一開口,二位幫頭便知來由。
章龍跟著打哈哈,“別提了,這二位是大日本皇軍的親戚,沒出息。逮嘛吃嘛,拉稀拉的提不住氣,拉不開槍栓了。不攙著點,挪不了窩啊!”
老鐵明知故問:“怎麼還捂著日本口罩呀?”
邵虎接過話茬,“逮嘛吃嘛能不長口瘡嗎,不捂著點?夜風一遛,準得哏屁著涼見閻王。”
白麵兒、哈疤痢見有“官面”在場便掙扎,看清是王警長和老鐵又乖乖垂下頭,不消片刻被架上船。
二位幫頭斷定,王警長跟老鐵不辭辛苦,摸著黑不請自到,必然與此事有牽連。再看他們那關切鬆快的反常神態,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於是一人一句試探上了。
章龍問:“王警長,你老好辛苦呀,這麼晚了還巡邏。”
王警長說得好聽,“吃地面喝地面就盡點良心護著地面唄!”
邵虎挑起拇指,真心誇讚道:“中國人都賽你老似的,還能當亡國奴嗎?”
章龍真心讓著王警長,“別站著說話,船上泡壺茶吧。”
王警長還惦記著縣裡頭,不想往深處叨擾,便說:“你們忙著起錨吧,不添麻煩了。老鐵上去看看,那二位兄弟舒坦不舒坦,哪不合適搭把手。”
話說到這種地步,等於把事由挑明瞭。王警長這話看似哪不挨哪,卻暗含著兩層意思。一方面,等於承認此事的確與己有關,暗含著把話說明,表示信任對方的意思。另方面,隱喻的表達了感激之情。在場的都是明白人,這樣的年月,這樣的場合,這樣的不同身份,王警長能作到這種地步,真是義氣到家了。
王警長辦事滴水不漏,讓老鐵上船看看,自然是幫著看看還有哪些不妥貼的地方。幹嘛研究嘛,行當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漏洞不是人人會看的。老鐵會意,支好車子跳上船去。
不論什麼樣式的木船,最前端的船艙都叫“悶頭”,因船頭底部是弧形,下面斜瓦上底板,與船底可形成扇面形的底艙。底板以上鋪上鋪蓋,供船工休寢。“悶頭”頂上,所扣船板稱作“鎖夫”,扣上它類似屋頂加蓋子,是全船最嚴實的地方。
老鐵走上船來,見白麵兒、哈疤痢被塞進底艙,而後瓦上底板,鋪上被褥,扣上“鎖夫”,等於進了十八層地獄。等船工(自然也是幫徒)把一切收拾的嚴絲合縫,老鐵方跳上岸來。
這時,王警長和二位幫頭還在嘮嗑。
王警長:“不是說葦子屬於違禁品嗎,廣爺怎麼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幹?”
章龍:“怎麼不是?葦子可以作軍火藥灰,還可以造紙,日本人怕運到那邊成了軍品,所以走上水不行,可以走下水。咱往天津衛走,這是下水,日本人放行不攔著,他們認為是給天津造紙廠送的。”
邵虎:“照實說,日本人一根葦子也落不著。天津衛西頭那一片窩鋪棚戶,做飯點火都仰仗著廣爺在富辛莊開的柴禾廠,要是老百姓沒柴禾燒,日本人也不安生不是。”
老鐵過來打斷談興正濃的幾位爺,“走吧隊長,人家給二位兄弟安排的別提多舒坦了,你老就放心吧,咱該客走主人安啦。”
王警長照著場面上的禮數,雙手抱拳告辭,“嗨,我這個人就愛管閒事,瞎操心了。二位爺往後有用得著王某的地方,千萬賞臉別客氣。有工夫再說話吧,見了廣爺捎個好,告辭。”
說罷,王警長和老鐵騙腿上車過橋遠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二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