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敢情這一下午唰唰地流水,是因為敖遊一直在洗澡,他還洗完了這麼一大瓶兒沐浴露!那得把皮兒搓成什麼樣?這傢伙對自己夠狠的啊!
王培拎著空瓶子去找敖遊算賬,推門進屋,就瞧見敖遊光著上身往身上擦藥呢。果如王培所料,身上搓得跟個被煮過的蝦似的,背上還破了幾處,都流血了。這可憐巴巴的樣子,王培哪裡還提得起力氣罵他。
“王培培——”敖遊轉過身子看她,眼睛裡溼溼的,聲音又低又顫,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怯怯地把手裡的藥膏遞過來,好像生怕王培罵他似的,小聲地哀求道:“破了皮,痛,你給我擦藥。”
王培不爭氣地心一軟,半句教訓的話都沒說,就把藥膏接過來了,兇巴巴地瞪著他,道:“快過來,擦哪兒呢?”
“你這是發什麼瘋呢?”王培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一邊免不了小聲地抱怨,“就算是潔癖也不能這麼變態,昨兒不是都洗了快一個小時嗎,再髒也洗乾淨了。至於還這麼使勁兒不?”
而且,看他以前的表現,也不像潔癖那麼嚴重呀。太后走了以後,家裡頭都快成豬窩了,他不是半句廢話都沒有。
“你不懂。”他光著上身,背對著王培,幽幽地說道,語氣中頗有一種寂寞如雪的味道,聽得王培莫名地想打人。
因為怕敖遊身上留疤,晚上王培怎麼也不肯讓他吃紅燒排骨,可好說歹說他都不聽,還扯著嗓子嚷嚷說都受傷了也不讓吃頓好的,搞得好像王培虐待他似的。
王培一生氣,對著他沒受傷的屁股抬腳就給了他兩下。他立刻就蔫了。
後來王培問敖遊,為什麼對著鏡子說話,他抵死不承認,非說王培眼花看錯了。他越是不承認,王培就越是覺得奇怪,好奇心一旦爆發,心裡頭就跟有貓爪子在撓似的,睡也睡不好。
第二天早上,王培就以買排骨為藉口把敖遊給差遣出去了。一聽說今兒可以放肆地吃飯,敖遊的精神立刻好起來,半句話也沒多問就興沖沖地出了門。
他前腳出門,王培後腳就進了他屋裡。
他屋裡乾淨,東西少,擺放得也整齊。書桌上除了電腦和水杯之外,就只有先前留在屋裡的白瓷小花瓶,床上隨便放著兩件衣服,已經洗過的,有淡淡的肥皂香。
王培翻完抽屜翻床頭,就連那隻拉桿箱都開啟過了,可還是沒找到他的那面鏡子。
雖說只是驚鴻一瞥,可王培卻看了個大概。那面鏡子是橢圓的,大概有30厘米高,黑檀木的顏色,上頭刻著繁複的花紋,好像有些舊,鏡面幾乎都有些模糊——不會是他從哪裡撿來的舊東西吧?
忽然有涼風吹過,王培手心裡都出了汗。
書裡說過,那些舊物,尤其是隨身帶的舊物,經的人多了,最容易沾上些不乾淨的東西。敖遊那面鏡子,搞不好真的有古怪!
她心裡越是想就越是肯定,下定了決心,等敖遊一回來,非要逼著他把那鬼東西扔了不可。
十五
王培心裡想,一會兒等敖遊回來了,她是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地問比較好呢,還是開門見山、當頭一棒更加直指人心。她腦子裡還在打著架呢,就聽見樓下傳來他歡快的聲音,“培培,王培培,家裡來客人了——”尾音拖得長長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子喜慶。
這麼高興,他怎麼能忽然間就這麼高興了呢——
王培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有些疑惑。如果是周柏婷要過來,沒理由不給自己打聲招呼。可是除了她,還有哪個“客人”會讓敖遊這麼興奮?
她心裡頭一邊亂猜一邊往樓下走,走到樓梯拐彎的地方忽然停下來。樓下客廳裡站著兩個個頭相仿的年輕人,一個是敖遊,另一個則不認識,白面板,黑頭髮,長得跟敖遊相比也毫不遜色,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唔…很穩重。
“這是我朋友,仲恆!”敖遊笑得眉眼全都彎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他…唔…過來看我。”
是因為他說出了點問題,所以才特意過來看他的麼?王培好奇地看著仲恆,他有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海洋一樣深不可測,而一旁的敖遊,那雙眼睛清澈見底,就像山林裡的小溪流。王培就覺得奇怪,這完全不一樣的倆人,怎麼會走到一起。
“你叫王培培?”仲恆看著她,笑,輕聲問。他表情很溫和,態度很和藹可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培總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壓得她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甚至——她會有點忍不住想朝仲恆打個千行個禮,恭恭敬敬地回道:“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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