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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話題,每多談一次,她們的古怪便添了幾分。人的心理真是矛盾,在那時,人人都期待著兩人的妖異行動來印證自己的真知灼見,可當真的來臨時,卻又承受不住。
張德方在平涼算得上大戶人家,頗有些產業,有農田竹林數十畝,如數租給佃農種植。人弱有人欺,從古至今自東向西顛撲不變,平涼雖民風淳樸,也不過是在欺人方式上柔和婉轉一些。那些佃農見東家張德方失蹤數年,看來是不可能再回來了。又見張家大宅裡住著一中一小兩個女子,來歷不明,漸漸就生出怠慢之心,要不就是遲遲不交租金,要不就少交。
秋姨不吵不鬧,也不找族長訴苦,徑直帶著張盈去找佃農,也不說話就在人家面前一站。秋姨面目沉鬱令人不舒服,小姑娘更是兩眼灼灼,看得人心急火燎、手足無措。無論多麼頑固的佃農都擋不住兩人的一眼,心甘情願地掏出租金,只希望兩人早點離開自己家門。此後,再也沒有人敢拖交租金或是少交了。
這不過是件小事,但在平靜的鄉村生活,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這類的小事足夠本地人嘮叨上幾年了。在村民們的嘮叨裡,時光悠悠滑過,轉眼到了1949中國解放了,打土豪分田地,張德方先生所留的農田竹林大半充公,僅餘一畝為自留地。所有成年人都要參加農村公社勞動賺工分才能分糧分錢。秋姨與張盈,一個五十歲,一個十三歲,都不是勞動力,只有政府補貼些許糧食。慶幸以前貯有糧食,兩個人倒也過的比一般人家富足。
到了1954年她們收養了一個外地流浪來的小姑娘,才六歲。那小姑娘是跟著老藝人四處賣藝的,長相醜陋,而且一隻眼睛天生睜不開。據說是老藝人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可憐她一直帶在身邊,就當是多養了一個猴兒。別人也不知道秋姨為了啥,執意留下了她。那老藝人年歲已大,清楚自己一死,小姑娘的路也就到終點,當然樂意。這個小姑娘,被秋姨取名叫阿昌。
一幢大宅,三個女子,各有各的稀奇古怪,秋姨、阿昌、張盈依舊是鎮上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人們總覺得她們應該做些什麼,才對得住她們古怪的外表。
1959年至1961年三年自然災害,全國大面積地受災,餓死人無數。平涼地處偏隅,氣候溫潤,受災情況很少,但大部分糧食被徵調救濟其他地方難民。鎮裡的人也只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時間,人人臉上皆是菜色,獨有張德方先生宅子裡的三個女子,一成不變地過著優哉日子,雖沒有養成珠圓玉潤,氣色卻好過眾人許多。並且宅子裡經常飄出肉香味道,在這種災荒年份裡,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肉香味道令鎮上的每個人垂涎三尺,私底下議論紛紛,又不見張家宅子裡的女人們養豬養雞鴨,這肉香卻是從何而來?深山倒是有不少飛禽走獸,鎮上定時組織大家上山打獵,但粥少僧多,分到家家戶戶頭上的獵物少得可憐,平日裡大家都捨不得吃,醃製成肉脯逢年過節才嚐個鮮。因為張家三個女人並沒有出力,所以鎮上也沒有分獵物給她們。且不說這肉香,平涼的人家都是燒柴火的,張家宅子整日關門閉戶,這柴火又是從何而來呢?
張宅的古怪被議論來議論去,終於鎮上有四個好事者決心查個究竟。這四人暫稱為甲乙丙丁,都是身強力壯的青年。某夜,星光淡淡,甲乙守了張宅的後門,丙丁守了張宅的前門。
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四人碰面,俱是臉青唇白,衣衫破損,互相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對方,甲說:“好你個丙和丁呀,原來是你們搞的鬼。”
丙與丁臉浮訝異之色,說:“某甲、某乙,明明是你們倆搗鬼,怎麼反而栽贓到我們頭上了?”
甲、乙說:“某丙、某丁,我們親眼看到,難道還有假?”
丙、丁說:“我們也是親眼看到,難道有假?”
四人大感奇怪,決定對一下口供,看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甲先說:“我跟乙爬到張宅後門的那棵大樹上坐著,坐了老半天,鬼影也不見一個。好不容易撐到午夜,眼皮都要打架了,我們倆想著還是回家睡覺吧,萬一讓張家的那些女人逮著了,還以為我們有非分想法呢。正要爬下樹,忽聽門咯吱一聲開了,那個獨眼丫頭阿昌扶著門框站著,翹首眺望。月光稀淡,照著這丫頭臉上老大一塊黑影。我跟乙心裡一樂,三更半夜,這丫頭開了後門,說不定是在等張盈的情人呢,正好看看是誰,有膽量上張家這個妞。誰知道一會兒,你們兩個小子鑽出來了,而且肩上扛了頭野豬。他奶奶的,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居然變得如此大膽,而且變得如此厲害,居然殺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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