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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珏的脈搏,抓住雲歌喝問:“解藥!給我解藥!”
雲歌痴痴傻傻地看著他,於安用了幾分內力,用力搖著雲歌:“孟珏還沒死!解藥,快點給我解藥!”
雲歌的瞳孔猛然間有了焦點,緊緊地盯著於安。
於安大聲地吼著:“他還沒死!”
雲歌的手哆嗦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株開著白色小花的植物,想餵給孟珏,可在手碰到孟珏身體的一剎那,她又突然收回了手。他害死了陵哥哥呀!我是個懦夫!我竟然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她將那株藥草扔到孟珏身上,卻又完全不能原諒自己,一步步地後退著,驀地長長悲鳴了一聲,就向外跑去。
閃電中,幾聲雷怒,鋪天蓋地的大雨傾瀉而下,雲歌在大雨中歪歪斜斜地跑遠了。
於安想追她,卻又不得不先照顧孟珏。他扶起孟珏,先用內力幫他把毒壓住,看著白色的小花,十分不解,這不是他摘回來的鉤吻上攀附的一株植物嗎?當時沒多想,就順手一塊兒帶回來了。突然間,靈光一現,明白過來,世間萬物莫不相生相剋,此物既然長在鉤吻的旁邊,那麼應該就是鉤吻的解藥。
忙把孟珏的嘴掐開,將草藥擠爛,把藥汁滴到了孟珏的嘴裡。隨著藥汁入腹,孟珏的呼吸漸漸正常,神識也恢復過來。
於安把整株藥草塞進他嘴裡,立即扔開了他,無比憎厭地說:“吃下去。”說完就跑進了大雨裡。
在轟轟的雷鳴中,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在天空中劃過,如同金色的劍,質問著世間的不公。大雨無情地鞭笞著大地,似在拷問著世間的醜陋。
雲歌在大雨中奔跑,奔出了孟府,奔走在長安城的街道上,奔出了長安城。
天地再大,大不過心。她的心已無寧土,蒼茫天地間,她已經無處可去。宏偉的平陵佇立在黑暗中,無論風雨再大,它回應的都是沉默。
“站住!”
守護帝王陵墓的侍衛出聲呵斥。雲歌卻聽而不聞,依舊向陵墓闖去。侍衛們忙拔出刀,上前攔人,雲歌身法迅疾,出手又重,將幾個侍衛重傷在地後,人已經接近陵墓主體。大雨中,眾人的警戒都有些鬆懈,不想竟有人夜闖帝陵,侍衛們又是怒又是怕,忙叫人回長安城通傳,請調兵力。
其餘侍衛都奮力攔截雲歌,雲歌漸漸情勢危急。一個侍衛將她手中奪來的刀劈飛,另兩個侍衛左右合逼向她,雲歌向後退,後面卻還有一把刀,正無聲無息地刺向她。
雲歌感覺到後背的刀鋒時,一瞬間,竟然有如釋重負的安靜寧和,她凝望著不遠處的帝陵,心裡輕聲說:“我好累,我走不動了!”刀鋒刺入了雲歌的後背。雲歌本可以擋開前面的刀,她卻停了手,任由前面的刀也砍了過來。
在閃電扭動過天空的一剎那光亮間,於安看到的就是雲歌即將被兵刃解體的一幕。可是他還在遠處,根本來不及救雲歌,魂飛魄散中,他淚流滿面,滿腔憤怒地悲叫:“皇——上——”
叫聲中,於安發了瘋地往前衝去,只想用手中的劍,殺掉一切的人,問清楚蒼天,為何要對好人如此?!
幾個侍衛猛地聽到一聲“皇上”,多年養成的習慣,心神一顫,下意識地就要下跪,雖然及時反應過來,控制住了下意識的反應,可手上的動作還是慢了。雲歌卻在悲叫聲中驚醒,她還沒見到他呢!現在不能死!力由心生,身形拔起,藉著侍衛失神的瞬間,從刀鋒中逃開,幾個侍衛還欲再攻,於安已經趕至,一陣暴雨般密集的劍花,打得他們只能頻頻後退。
雲歌避開刀鋒後,就立即向前跑去,大部分侍衛都被於安攔住,零散的幾個守陵侍衛也不是雲歌的對手,雲歌很快就跑到了陵墓前。可突然間,她又停了下來,抬頭看著臺階上方的墓碑,似乎想轉身離開,好一會兒後,她才一步步慢慢地上著臺階。
當她走到墓碑前,看到一堆諡號中的三個大字:劉弗陵。她身子軟軟地順著墓碑滑到了地上,眼淚也開始傾瀉而下。她一直不想面對這一切,因為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驪山上他和她相擁賞雪的一幕。
當時,他正和她說話,還要聽她唱歌,然後她睡著了,等醒來時,她就在古怪的驢車上了。她從來沒覺得他死了。在她的記憶中,他只是暫時離開,所以她從不肯聽任何人在她面前說他已經……死去。可是,現在,她終於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永遠離開了她,不管她哭她笑,不管她有多痛苦,他都不會再回應她,因為她的陵哥哥就躺在這個大大的土包下面,而讓他躺在裡面的兇手是孟珏,還有……她,若不是她給了孟珏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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