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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掰,一邊突然開始哭泣。於安本想呵斥她,可話到了嘴邊,自己也險些要掉淚,忙把一切都吞下。他對抹茶和富裕,一字字吩咐:“雲歌就交給你們了,過了天水郡,會有趙充國將軍的人接應你們,護送你們到西域,之前的路程要你們擔待了,等長安事了後,我就去尋你們。”抹茶和富裕哽咽著點頭,“師傅(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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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詢接到七喜傳出的訊息,有預料之內的平靜,有期待已久的激動,也還有一絲淡淡的悲傷。他在屋內走動了一圈,猛然推開窗戶。不知何時,大雪已停了,積壓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天空藍水晶般的清澈,高懸在中天的圓日,萬道金光,映得雪後的玲瓏世界晶瑩剔透。一切都似乎預示著一個王朝的終結,另一個王朝的來臨,而這個新來臨的王朝會由他來開創。
劉詢揚聲叫人,問:“孟珏這兩日有什麼動作?”
來人回奏:“沒有,就在府裡養花弄草,偶爾去街市上閒逛。”
劉詢自驪山下來後,就每日拜訪孟珏一次,似乎兩人交情深厚,日日密謀,實際上,他只是拉著孟珏說閒話。他並不指望孟珏現在就立場分明地支援他。但是,至少要劉賀不敢相信孟珏,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劉賀只要有一分疑心,那麼他就不敢用孟珏,不管孟珏給他的建議多麼管用,他也不敢採納。劉詢沉默了一會,叫道:“何小七。”
“小的在。”何小七立即躬身聽吩咐。
“通知各人,一切按計劃開始進行,還有,一定要派人時刻盯著孟珏的動向。”
何小七應了聲“是”,一溜煙地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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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過正午,大好時光。
孟珏未做任何正經事情,真如劉詢的探子回報的那樣,在養花弄草。
一個青玉八卦盤,裡面壘放著黑白二色的鵝卵石,他把兩個蒜頭一樣的東西放到盤中,用鵝卵石壓好,再往盤中注入清水。八月匆匆進來,在門口行了禮,“公子,我們在驪山附近守候了一個多月,今天才終於看到富裕下山。他很精明,不知道在山裡如何繞的道,竟不是從驪山直接下來的。他打扮成窮書生的模樣,駕著輛灰驢車,身旁還坐著個婦人,扮作他的娘子,驢車裡躺著個老婆婆,過關卡時,聽那婦人哭說,婆婆得了急病,思鄉心切,所以送婆婆回鄉。我們都差點錯過了,幸虧公子一再強調了富裕的長相,九妹又心細,我們才沒弄丟了人。”看來,劉弗陵已去!
孟珏放下了手中的鵝卵石,心內竟無絲毫輕鬆的感覺。
劉弗陵要送雲歌離開長安,第一考慮的不是武功高低,而是是否忠心可靠。畢竟這個危急時刻,真正有能力動雲歌的人,都會被更重要的事情纏著,無暇顧及雲歌,等想起雲歌時,卻已經晚了。只要忠心可靠、辦事穩妥,就能把雲歌送走,反倒是用人錯誤、走漏風聲才最可怕。若論忠心可靠,整個未央宮,除了富裕,不作第二人想。三月嘴快地問:“公子,我們什麼時候下手劫車?”
孟珏笑問:“誰和你說要劫車?”
三月縮了縮脖子,派了那麼多人在驪山下守了一個多月,不為了劫車,還能為什麼?
孟珏吩咐:“八月,你帶人暗中保護驢車,直到護送驢車安全出了漢朝疆域。”
八月應道:“是。”
“若有萬一,無論如何、無論如何要護住驢車內的人。”
公子說話歷來言簡意賅,“無論如何”四字竟特意重複了一遍,八月明白了話後的份量,跪下說道:“公子放心,我明白。”孟珏看他離去了,又低頭開始種另一盆水仙,三月輕籲口氣,“公子,我今日又閒著了?”
孟珏頭未抬地說:“想得倒美!幫我撿鵝卵石,大小適中,分顏色放好。”
三月苦著臉,不甘願地坐到了孟珏身側,從一個木盆裡挑選著鵝卵石。
僕人進來通傳,“大人,侯爺來了。”
劉詢最近日日來,孟府內的所有人都已習慣。三月聽聞,不等孟珏吩咐,就擦乾淨手,下去準備茶點。
孟珏淡淡一笑,“快請。”
話音剛落,劉詢已經走進屋內,看了看屋子裡各色的玉盤、石盤,陶盤,笑道:“孟珏,你真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嗎?長安城裡已經要鬧翻天了,你還在這裡擺弄水仙。”孟珏問:“發生何事?”
劉詢說:“聽聞皇上已經在驪山駕崩,於安還把訊息壓著,但霍光早已得到訊息,正準備召集大臣議論何人可接帝位。如果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