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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君幾日來面對的不是母親責怪的眼光,就是兄長的冷言冷語,聽到父親的話,眼淚再沒忍住,一顆顆落了下來。
霍光輕嘆口氣,將成君拉到身前,讓她如小女孩般跪坐在了自己膝前,替她抹去眼淚,“傻丫頭,哭什麼哭?我們霍家的女兒想嫁誰不能嫁?爹一定給你挑個最好的。”
霍成君傷心難耐,伏在父親膝頭哭起來,“爹,對不起。”
霍光撫著霍成君的頭髮,微微笑著說:“傻丫頭,你哪裡有對不起爹?你能看上孟珏,是你的眼光好。孟珏不能娶到你,是他沒有福分。”
霍成君哭了許久,把心中的難過、壓抑都哭了出來,好受許多,慢慢收了眼淚,“爹,你打算怎麼辦?”
霍光不答反問:“依你看,如何處置最妥當?”
霍成君仰頭道:“修身養性,不處置最好。”
霍光聽後,凝視著霍成君,半晌都沒有說話。
霍成君心中不安,“爹,絕不是女兒想幫孟珏說話。孟珏雖羅列了霍家二十餘條罪狀,可他也不敢輕捋虎威,沒有一條和爹真正相關,爹爹唯一的過失只是馭下不嚴。只要爹爹的名聲未真正受損,那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霍氏都可以挽回。現在霍府正在風口,眾目睽睽下不管做什麼,只怕都免不了做多錯多。若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再做什麼文章,到時只怕連爹爹也會受累。所以對罵霍府的人不但不要給予責罰,反應以禮待之,讓他人看看霍府的氣量,同時整頓霍府。畢竟霍府如今樹大招風,又是皇上的眼中刺,若不整飭,即使今日沒有孟珏,他日若出了什麼事情,還是會有其他人跳出來。”
霍光長嘆了口氣,扶著霍成君的肩膀說:“你怎麼生成了女兒身呢?你若是男兒,爹就不用如此犯愁了。”
未央宮,宣室殿。
一室溫暖,一室清香,一室笑語。
雲歌身上半搭了塊羊絨毯,懶懶躺在榻上,邊說邊笑。
劉弗陵靠爐坐在雲歌榻下,未用坐榻,只地毯上又加了一塊白虎皮,他半倚著榻側,一手拿著火箸,正擊爐計時。
雲歌本來想講她如何見到小月氏的女王。
中原自炎黃二帝,歷經無數帝王,卻從沒有出過女君,所以劉弗陵聽到小月氏的君王是女子時,也是極感興趣。
可雲歌這個話簍子,從孔雀河畔出發講起,講了快一天了,仍沒講到她進小月氏。路上碰到什麼人要講,買了什麼新奇玩藝兒要講,吃了什麼好吃的也要講,劉弗陵估計,照雲歌這東拉西扯的毛病,等她講到月氏女王,要過完年了。
劉弗陵無奈,只得給她規定了時間,不緊要的事情,他擊箸限時,火箸敲完,雲歌就要趕快講吓文。
聽著劉弗陵的速度漸漸加快,雲歌的語速也是越來越快,可是怎麼快,好像還是講不完她的故事,急得一下從榻上坐起來,去拽劉弗陵的胳膊。一邊按著劉弗陵的胳膊不許他敲,一邊飛快地說話,“你不知道那個歌女生得有多美,她的歌聲有多動聽,我們聽到她的歌聲時,都忘記了趕路……啊!不許敲……不許敲……你一定要聽……這個很好玩的……連我三哥都駐足聽歌了……”
劉弗陵板著臉,作勢欲敲,雲歌忙皺著眉頭,一口氣、不帶停地開始說話:“她面板比羊脂白腰肢比柳柔她看到我們時尾隨在我們駱駝後唱歌我們的駱駝都聽得不肯走路我給了她一塊銀子可她不要說只想看我家阿竹的容貌你說她古怪不古怪為什麼想要看阿竹的容貌她又不是男的……”
“哎呀!”一口氣實在換不過來,雲歌大叫一聲,扶著榻直喘氣,一手還不忘拽著劉弗陵的胳膊,“我這……哪裡是……講故事?我這是……趕命呢!”
劉弗陵擔心雲歌會咳嗽,可看她只是氣喘得急些,遂放下心來。
眼看著劉弗陵的胳膊又抬了起來,雲歌哭喪著臉,這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索性整個人滑到了榻下,雙手握著他的胳膊,人擋在他面前,看他再怎麼敲?
劉弗陵看著雲歌一臉兇巴巴的樣子,淡淡說:“快讓開。”
雲歌搖頭,很堅持。
劉弗陵面無表情地看著雲歌的身後。
雲歌忽覺得味道不對,一扭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蓋著的羊絨毯滑到了銅爐旁,被火烤得已是焦黑,眼看著火苗子就要竄起來。
雲歌情急下,忙要四處抓東西,劉弗陵將早已拿在手裡的水瓶,靜靜地遞到雲歌手邊,雲歌隨手拿過,立即潑出去,隨著“滋滋”聲,黑煙騰起,滿室羊毛的焦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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