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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皇上不就是如同在火上慢慢地烤著嗎?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那個昏迷不醒的人就是那把火,把皇上的痛苦自責匯聚成湯,燒得越來越燙,越來越濃。
如果那個人永遠醒不來,這鍋天下最苦的湯滾沸時,皇上會怎麼樣?
於安打了激靈,不敢再想。對自己喃喃說,“會醒來的。我們有大漢最好的大夫,有最好的藥,一定會醒來。”
看見張太醫出來,於安立即迎了上去,“張太醫?”
張太醫先給於安請安,張太醫的父親就曾在太醫院任職,父子二人脾氣都很耿直,話語間常得罪權貴,劉弗陵卻很欣賞張太醫這一句是一句的脾氣,於安自也不敢輕慢,忙伸手扶起了張太醫。
張太醫道:“傷得太重,又耽誤了醫治時間。在下醫術有限,藥石的效力已做到極致,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於安聽到後,知道張太醫剛才對皇上,肯定也是這話,心沉了下去,不禁長嘆口氣,對神色黯然的張太醫擺了擺手,“張太醫家學淵源,醫術已經是太醫院的翹楚,這事……唉!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張太醫也是重重嘆了口氣,“世人都以為天下醫術最高超的人是太醫院的大夫,其實根本不是。風塵中多有藏龍臥虎之輩,在下聽父親提起過,很多年前,長安城內有一個人的醫術可以說‘扁鵲再生’,我們和此人比不過都是沽名釣譽之徒。若他能給雲姑娘看病,也許情形會大不一樣。”
於安眼睛一亮,“那個人如今在哪裡?我派人去請。”
張太醫搖搖頭,“若在下知道他在哪裡,早就求皇上派人去請了,身為醫者,卻不能救人,那種無力感……唉!聽父親說,那個人很多年前就離開了長安,早已不知去向。只希望他能收個有天分的徒弟,萬萬不要讓一身醫術失傳。否則不僅是醫界的損失,也是天下百姓的損失。”
於安失望之色盡顯。張太醫行了個禮後,腳步沉重地離去。
於安想進屋去寬解一下皇上,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傳出了簫音。
隔著珠簾望去,榻上的女子烏髮玉顏,榻側的男子眉清目朗。此時男子正坐在女子身側,為她吹簫。
皇上的簫音如他的人,清淡冷漠。
只是這一次的簫音和往日略有不同,清冷下流淌著思念多年的情愫。
於安轉身退出了屋子。
珠簾內的世界只屬於他們,是皇上等待了九年的相聚。
劉弗陵看到雲歌緊蹙著的眉頭,在他的簫聲中有幾分舒解,心中略微好過。
一曲終了,他俯在雲歌耳邊,輕聲說:“雲歌,我知道你不是一無所知。你一定可以醒來,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你答應過要來見我,你不能食言……”
“陵……哥哥……”
劉弗陵的心驟然大跳,心頭狂喜,立即側頭看向雲歌,緊接著卻發覺那只是雲歌昏迷中的一句胡話,人依舊是昏迷未醒。
一瞬的失望後,心中又慢慢透出喜悅,還有絲絲縷縷的心酸。
雲歌仍舊記得他,念著他。
明知道雲歌聽不見,那句“陵哥哥”也不是特意叫他,可他依舊極其鄭重地握住雲歌的手,答應了一聲:“雲歌,我在這裡。”
雲歌的眉頭又蹙了起來,似乎很痛苦。
劉弗陵忙檢視了下她的傷口,“傷口又疼了嗎?”
雲歌的眉目間似乎凝聚了很多的難受,唇在微動,劉弗陵忙俯到她的嘴邊傾聽。
“孟……孟……”
“陵……”
“壞……石……頭……”
“孟……”
一聲聲近乎聽不清楚的低喃,也似沒有任何意義。
劉弗陵卻在一聲又一聲的低喃中,心漸漸發冷,向著一個沒有光亮的深淵沉了下去。
Chapter 3 一年之約
也許是劉弗陵簫聲中的情意挽留,也許是雲歌自己的求生意志,雲歌的病情漸漸緩和,燒也退了下來。
雲歌睜眼的剎那,隱約覺得有一人在俯身看她,恍惚中只覺又是心痛又是身痛,無意識地叫了聲:“珏,我好痛!”就像兩人正好時,什麼委屈和不高興都可以和他抱怨。
話出口,立即想起孟珏已經不是她的孟珏了,心狠狠一抽,待看清眼前的人,雲歌如遭雷擊,只覺一瞬間,她的世界全部錯亂。
劉弗陵裝作沒有聽見前面的字,柔聲說:“再忍一忍,我已經讓大夫下了鎮痛藥,等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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