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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著她又遇見了另外一個人,表情淡漠,好似講著別人的故事。她不願意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只簡單地用一個“他”字,從相遇到別離,三言兩語就交待過,可她扶著欄杆的手,拽得緊緊,臉色也是煞白。
“……他是流水無情,我空做了落花有意。既然我已經違約,你也不必再遵守諾言。我的傷已經快好,也到我該告辭的時候了。”
劉弗陵扳著雲歌的肩頭,讓她看著他,“你沒有違約,這只是……只是陰差陽錯。雲歌,如果你現在幸福,我會把珍珠鞋還給你,當年盟約一筆勾銷。不過你已經決定斬斷過去的事情,那我不想把珍珠鞋還給你。我不要你現在答應什麼,但是希望你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只要一年。如果一年後,你還想走,我會把珍珠鞋還給你。”
雲歌再難維持自己的淡漠,眼內珠淚滾滾,她猛然偏過了頭。
她寧願他罵她,寧願他質問她既有盟約,怎麼可以背約?寧願他大怒,生氣她的負心。
可他只是這樣看著她,面容平靜,語氣清淡,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可那暗影沉沉的眼睛內是心疼,是苦澀。
劉弗陵用衣袖替雲歌把淚拭去,“不要迎風落淚,太傷身子。”
他微微一笑,語氣刻意地放輕快,“雲歌,至少也該把未講完的故事講完,這都九年了,別的小狼,兒子孫子都一大堆了,我們的那隻小狼卻還在被你打屁股,打了九年,什麼氣也該消了,只是可憐了小狼……”
雲歌噗哧一聲,破涕為笑,可笑還未及展開,眼淚又落了下來。
雲歌不再拒絕見劉弗陵,只是兩人之間的話依舊不多。
劉弗陵本就是話少的人,雲歌卻是因為心身皆傷,很多時候不願意說話。
常常兩人共在一屋,卻半日都不說一句話。
有時候時間久了,守在外面的於安和抹茶甚至會懷疑,屋子內真有兩個人?
雖沉默的時間很多,可兩人自有自己的相處方式。
劉弗陵幫雲歌找了琴,又尋了一大卷奇聞異志,兩人撫一段琴,看一會奇聞傳說。看到滑稽好笑處,她會微抿著唇笑,他會凝視著她,眼中也盛了笑意。
劉弗陵對雲歌若對朋友,既不提起過去,也不提起未來,既未刻意親近,也未刻意保持距離。
他的淡然態度影響了她,她面對他時,緊張愧疚漸去,本性中的疏朗閒適漸漸顯露。
兩人本就比常人多了一分默契,常常一言未說,對方已能知道自己的心意,此時相處日久,又慢慢地生了很多隨意。
劉弗陵把宮裡能找到的菜譜都命人搬了來,讓雲歌閒時看著玩。
有不少絕譜異方,還有一些講述食材的相生相剋,卻多是隻言片語,未成體系,雲歌看得心神意動時,往往跺足嘆氣。
劉弗陵鼓勵她提筆寫食譜。
自古“君子遠庖廚”,文人墨客不會願意提筆去記錄廚房裡的事情,而廚師又不會寫文章,難得雲歌二者皆會,不如寫一份食譜,記錄下當代的飲食烹飪,為後來人留一份資料,省的以後的人也邊看邊嘆氣。
雲歌豪氣盈胸,決定從現在開始就整理筆記,為日後寫食譜傳世做準備。
劉弗陵卻不許她動筆,只讓她做好記號。
他處理完公事後,會幫她把看中的菜譜仔細地謄抄下來。
有些遠古探討食材的文章使用傳說太多,文字又晦澀難解,他會幫她一一註釋,把出處都寫明,方便她日後尋根究底。
劉弗陵寫得一手好字,字字都可以拓下,供後人臨摹。
滿幅小篆,彷如龍游九天,看得雲歌忍不住擊節讚歎:“傳說李斯的一手小篆讓荀子看後,三月不知肉味,當即決定破格收他做學生。荀子若還在世,肯定也非收你做學生不可,不過他若知道你用這麼好的字來給我寫菜譜,定要罵我無知婦人。”
劉弗陵的博文強知也讓雲歌驚歎,他的腦袋好像把所有書都裝在裡面,任何一個典故,不管如何生僻,他都不用翻書,看一眼就能想到出自何處,甚至哪一章哪一節。
雲歌的身體漸好,身上的萎靡之氣也漸去。靜極思動,常常刻意刁難劉弗陵。
劉弗陵不在時,她就東翻西找,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字句來考劉弗陵,從諸子百家到詩賦,從典故到謎語。
剛開始,劉弗陵提筆就給出答案,到後來,需要思索一會,時間有長有短,但也都能說出答案。
只要劉弗陵答對,雲歌就算輸,需給他彈一首他指定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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