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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雲歌並未像以前一樣試圖抽手,而是任由他握著,只幾分不好意思地低垂了眼。劉弗陵心內的不確信全部消失,只餘喜悅,如海潮一般激盪著。屋外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明媚天,屋內是一個多年夢成真的如幻境。
劉弗陵將雲歌的手放在臉側,輕輕摩挲,先是唇角微彎的微笑,繼而是咧著嘴的大笑。
雲歌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瞥到劉弗陵臉上的笑容,她也忍不住地想咧著嘴笑,只是腹內抽著疼,不敢放意。原來人生的路,其實很簡單,前後不定才最痛苦,一旦下定決心向前走,那麼即使前方佈滿荊棘,也無所畏懼,也依舊可以快樂。兩個人像兩個小傻瓜一樣,誰都不知道說什麼,只相對呆呆傻笑。屋外。
於安試探地叫了聲“皇上”。
兩人從傻笑中驚醒。
劉弗陵說:“別來煩我,今日我誰都不見,讓他們都回家,陪老婆孩子好好過年去。”
於安剛想張嘴的話,全堵在了嘴裡。
雲歌小聲說:“小心人家罵你昏君。”
劉弗陵笑:“昏就昏吧!我本來就不清醒了,現在出去處理事情,鬼知道會說出什麼話來。”皇上的說話語氣是從未聽過的輕快,聲音裡有濃濃的笑意。於安覺得,昏的人已經不是皇上一個了,他現在也很昏,昨天晚上還愁雲慘淡,壓得眾人連氣都不敢喘,今日卻……這天變得也太快了!於安抬頭看了眼天空,一邊踱步離去,一邊嘆道:“碧空萬里,清朗無雲,真是個好天。鬧騰了一年,是該好好過個年,休息幾天了!”劉弗陵問雲歌:“難受嗎?要不要休息?張太醫晚上會再過來給你扎針。”雲歌搖頭,“你不要逗我大笑就行,慢慢地說話沒有關係。”
“雲歌,我想和你說……”
“陵哥哥,我想和你說……”
兩人笑看著對方,同時張口想說話,又同時停止。
“你先說。”雲歌開口。
劉弗陵道:“你先說吧!”
雲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低垂著眼睛說:“陵哥哥,昨天晚上我想通了件事情。我落下的時候,很後悔遺憾,覺得好多該做的事情沒有做。人生有太多不可琢磨,沒有人能真正預料到將來會發生什麼。我不想事到盡頭還有很多遺憾後悔,所以,如果喜歡的就該去喜歡,想做的就該去做,何必顧忌那麼多呢?”劉弗陵凝視著雲歌輕輕顫動的眼睫毛,抑制著喜悅,輕聲問:“那你想做什麼?”雲歌眼睛上的兩隻小蝴蝶撲扇了幾下,“陵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劉弗陵如聞天籟,整個身心都如飲醇酒,多少年沒有過的快樂?
劉弗陵握著雲歌的手掌,低頭,吻落在了她的掌心,“雲歌,昨天晚上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人生說長,其實很短,即使太太平平,也不過數十年,算上病痛意外,究竟有多長,沒有人真正知道。我這一生的遺恨、無奈已經夠多,我不想一輩子都這樣過。雲歌,還記得你小時侯給我的許諾嗎?你說過願意和我去苗疆玩,願意陪我去走遍千山萬水?”雲歌有點不能理解劉弗陵的意思。如果他只是“陵哥哥”,那麼所有諾言的實現,都會很容易,可他不只是她的陵哥哥,他還是漢朝的皇帝。雲歌傻傻地點頭,“我從沒有忘過。”劉弗陵微笑:“雲歌,今後,我想只做你的‘陵哥哥’。”雲歌大瞪著雙眼,一時間不能真正理解劉弗陵的話。
半晌後,才張口結舌地說:“那……那……可是……可是”最後終於磕巴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那誰……誰做漢……漢朝皇帝?”劉弗陵看著雲歌吃驚的傻樣子,故作為難地問:“是呀!誰做漢朝的皇帝呢?”在巨大的喜悅中,雲歌略微清醒了幾分,伸手想打劉弗陵,“你那麼聰明,定是早想好了,還不趕緊……”無意牽動了內腹的傷,雲歌皺眉。劉弗陵再不敢逗她,忙握著她的手,在自己手上打了下,“雲歌,你覺得劉賀和劉病已哪個更好?我覺得這二人都不錯,我們就從他們中挑一個做皇帝,好不好?”雲歌此時真正確定劉弗陵所說的每個字都認真無比,甚至他已經有一套周詳的計劃去實現他的決定。雲歌本來抱著壯士斷腕的心留在劉弗陵身邊,雖然無可奈何,可她臨死時的後悔遺憾讓她覺得,這個無可奈何也許比離開陵哥哥的無可奈何要小一點。卻不料劉弗陵竟然願意冒險放棄皇位,雲歌只覺得她的世界剎那間明亮燦爛,再無一絲陰霾,她甚至能看到以後每一天的快樂幸福。雲歌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快樂的感覺,擠得心滿滿的,滿得像要炸開,可即使炸開後,每一塊碎屑都仍然是滿滿的快樂。劉弗陵看雲歌先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