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1/4 頁)
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就如同當初我答應和他交往一樣。
好。
只是他發來的內容早已面目全非。
第二天,我找出自己從來都沒有穿過的白色長裙。這件裙子,是媽媽買給我卻一直沒有機會穿的。白色的緞帶手工編織成花,從裙邊一直爬到領口。穿上裙子,我對著鏡子輕輕轉圈。白色裙襬旋轉成圓,髮絲輕揚。噴了點香水在手腕,我理理頭髮,難得用月白色絲帶在發上編了兩個小小的蝴蝶結。然後,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平時和他見面也沒有這麼隆重而正式地打扮,今天卻這麼慎重其事。但無論怎麼看自己,感覺只有一個。
陌生。
上一次,認真地打量自己,是什麼時候呢?人真是奇特的動物,對於別人的臉可以記得清楚,但是對於自己的臉,卻總是存在著模糊的記憶。彷彿是隔著剛被雨淋過的磨砂玻璃,似是而非。我凝視著鏡中的白河星,那個曾經只會用笑容打扮自己的女孩,現在學會了用憂傷來掩埋眼中的殘骸。
我不禁笑了笑,說不上是自嘲還是諷刺。這樣的裝扮,好像戰士上戰場之前就要擦拭槍支一樣。可我也不過是在武裝自己的城堡而已。為了守護,我那殘缺不堪的秘密花園。
和他相約見面的地方,是一家從未光顧過的咖啡廳。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比我先到了。店內人並不多,所以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他。坐在靠窗座位的他,雙手十指交叉,沉默而優雅。窗邊的布簾全然垂下,只留頂上一盞射燈照亮餐桌的中央。
看見了他,我就停住了腳步。遙遠地打量著他。細棉布的白色襯衣,雪色的長風衣敲到好處地裹住身體,黑色的長褲下是墨色的靴子。一身單純的白與黑,卻仿若是生與死隔著忘川彼此沉默而永恆地凝視。明明是永不過時又簡單明瞭的兩原色,卻被他襯托出了眷屬於跡部景吾的風情。
任何時候都完美得無懈可擊的他,就連心碎都給的殘忍決絕。
“Kei…Atobe。最終走到他面前,還是改口了稱呼。
那個少年猛然抬起頭,瞳孔中是不變的色彩。那樣的光,曾經照亮了我的生命,燃燒了我的夏天,溫暖了我的秋天,統治了我的冬天,卻在春天來臨前,狠狠地灼傷了我。
現在,那束光,熄滅了。
我墜入比地獄更深的深淵。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揮揮手,示意我坐下。我近乎麻木地移動到他對面,坐下。訓練有素的使者恰到好處地走了過來,文質彬彬地詢問我需要什麼飲料。
我剛想拒絕,跡部就打一個響指。使者似乎認識跡部的樣子,心有靈犀地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跡部的面前,停留著一杯半滿的咖啡。沒有一點熱氣的褐色液體,乾涸得就像心的缺口。
他沒有看我,只是端起骨瓷咖啡杯,抿了一口,嫌惡地嘖了嘖嘴,皺皺眉,又輕輕放下杯子。不論是拿起杯子還是放下杯子,他的動作都顯示著他一向享受著優秀的家教。我知道的,他的習慣。放下杯子的時候小指墊在杯底,這樣可以避免發出碰撞的聲響。
他,還真是冷靜得要命。
“昨天的事情,你就什麼都不問?”咖啡廳裡的爵士樂奏響了第三首,跡部終於先開了口。
“我是來聽你說話的。”我不想質問他,我不想自己變成一個被嫉妒和憤怒所控制的女人。我曾經一百次一千次地告訴自己,相信他,相信跡部景吾,相信他喜歡你,相信他愛你。可是,信任這道牆,實在是太容易被摧毀了。所以,這次,我需要聽他告訴我的。然後,再決定是否相信。
“既然你認識她,那我也就不用多話了。”他似乎有些著惱,“我和她,根本就沒什麼,都是家裡面大人安排的把戲。後來的事情,都是她一廂情願。昨天,我是想對她說,不用再見面的。本來,一切就該在昨天結束的。”
“然後你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回到我這裡?”我看著他,那個我心愛的少年。他的眼中,沒有迷惘也沒有掙扎。他點了點頭,表情冷漠。
我卻忽然很想哭。
不僅為自己,也為那個對他一往情深卻只得到敷衍了事的她。
“為什麼,之前都不對我說?”我努力穩住情緒,眼神飄忽到那杯冰冷的咖啡上。視野中,一隻手伸了過來。他的手,曾經溫暖得讓我捨不得鬆開哪怕使小性子也要賴著不放。
我下意識地偏了頭,他的手觸到了我的發。
只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