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3/4 頁)
爸爸和媽媽正站在大堂門口,雪花落肩。
他們的眼中,有著我無法分辨的傷痕,痛苦,愧疚,苦澀,憔悴,以及解脫。
我用力掙脫不二的手,飛快地跑過去。
那一瞬,我的手疼極了,冰冷地疼。
“媽媽。”我撲進媽媽的懷裡,緊緊地拽著她的外套。
被雪打溼的外衣,冰冷。我的心,亦然。
“我有個哥哥,對吧?”
我察覺到她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是倒下去卻沒有後退也沒有移動,她只是輕輕地抱著我,輕輕地,彷彿我是個易碎的陶瓷娃娃,然後她緊緊地,用力地抱著我,就像我長了翅膀就將飛走,最後她終於放了手,慢慢地,那麼慢。
“媽媽?”
她沒有回答,只是拉著我走到角落。眼角餘光,我看見爸爸也走了過來,沒有笑容。跟著過來的,還有不二和他的姐姐。
“媽媽,我有個哥哥,對吧?”我再次提問,抹去臉上鹹溼的液體。
“是的。”
“他是不是叫做,白河流。”我的胸口漸漸發暈,這樣的拷問讓我無法承受。回答的人固然難受,可是被欺騙的人,更加難以接受真相。
“是的。”
“那他,現在呢?”我快要不能呼吸,我的理智已經告訴我答案但我卻固執得不肯接納。
不,不,我不相信。絕不!
“他,流他,不在了。”
隨著媽媽的一句話,我聽到身後由美子發出一聲低呼,爸爸低低地嘆一口氣,不二卻只是沉默著,彷彿他早已猜到一般。
媽媽愛憐地撫過我的臉,擦著怎麼也流不盡的淚水,“因為你哥哥走後,你受的刺激太大,所以你忘了他。”
“我真的,什麼都忘了?”
“是的,有關流的一切。包括你和他一起經歷的事,你們遇到的人,還有你們說過的話。”媽媽的手很溫暖,我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
這個失去兒子的女人,有多少痛苦不曾言明。而她的女兒又忘記了她的另一個孩子,這對她又是多大的打擊。生離劍,死別刀,刀刀催人老。
我忽然為自己的軟弱和眼淚慚愧,慚愧得無地自容。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哭泣是對她的褻瀆。
“但是我依然很慶幸,你沒有把我們忘記。”媽媽低頭親吻我的手,就像她是一箇中世紀的騎士發誓要保護我一樣,保護她的小公主。不讓痛苦侵襲她,不讓煩惱糾纏她,不讓噩夢煩惱她,不讓迷茫找上她。
只因為白河星是她的女兒,她唯一活著的孩子。
後來的故事是怎麼發生的,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記憶因為傷痛而恍惚,心靈因為恍惚而更加悲慟。
我只記得爸爸對不二和他姐姐稍作解釋後便把我抱回房間,媽媽讓我洗澡睡覺,我也就乖乖地照做。然後她開始給我將他們今天的故事。
她說,她今天和爸爸去看了流。
這次來北海道的目的,也是為了去看看流。
因此,瞞著我丟下我去陪流。
“沒有關係的。”我喃喃道,握緊媽媽的手。
真的沒有關係的。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這家人承受的痛苦,也不知道白河星的故事,自然就不會知道白河流的過去。
只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白河星忘記了。她忘記了她的哥哥,她那麼輕易地把過去拋下,忘得一乾二淨。為了不傷害到無辜的她,她的父母就連去探望他們逝去的孩子都要那麼小心翼翼。他們甚至無法提及他曾經的存在,他們甚至是抹殺掉這個家庭曾經有過兩個孩子的真相,只是為了保護,活下來的她。
“睡吧,阿星。”媽媽親吻我的臉頰,留下魔法的吻,溫暖。
如果睡夢可以讓人忘記一千年的憂傷,我願沉睡不醒,永遠。
北海道的夜,冰冷。北海道的風,冰冷。北海道的雪,冰冷。
12月24日的夜雪,靜悄悄地落下了。
櫻花一般舞,蒲公英一樣哭。
有誰在低語,有誰在沉眠?
我從夢中醒來,淚流滿面。
擦乾眼淚,穿衣下床,拉開窗簾。
平安夜的雪,紛紛揚揚,落地無聲。
我看著這個漸漸被白色佔有的世界,慢慢蹲下抱緊自己。只要一想到白河星的哥哥,白河流,就沉眠在這片被白雪籠蓋的土地中,我就冷得無法站直身子。只要一想到白河星忘記她的哥哥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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