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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紅燈,一直亮著,亮著,像是吞噬我女兒的怪物之眼,可怕至極。
我怎麼可以忘記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希望彷彿是暗夜中的微薄星辰,那麼暗淡。
神明啊,請聽我這個可憐母親的祈禱吧,求你聽聽我的願望吧。
若是可以換回星的生命,那麼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讓我犧牲一切都可以,我的幸福,我的生命,全都可以不重要,只要我的孩子可以活下來。
我的小公主,我愛的孩子,白河星。
世界上無可取代的一顆星。
但惡夢並沒有結束,在旁人的驚呼中,我睜開眼睛。
從不相信神明的我竟然開始再次祈求,求你不要這樣折磨我。
我不可以失去他們啊。
“流!”
我早該知道,雙子做事都是統一無二。
就連生病也是一樣。
暈倒的星,倒下的流,都被送進了急診室。
我的兩個孩子,他們才剛滿六歲啊。他們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啊,怎麼可以讓他們結束呢!他們還有那麼長的人生道路要走,怎麼可以在現在停止呢?
神明啊,若真有神明,那您真是殘酷無情。
醫生忽然從急診室中走出來,他的表情嚴肅,信急忙迎上去。
他們明明離我那麼近,為什麼他們的聲音那麼小。
可是當我看到信的表情,忽然心中劇痛難忍。
我明白他的感覺,我怎麼會不懂。
兩個人之中只有一個可以存活。
這是身為母親的直覺。兩個孩子,我必須失去一個才可以保留另一個。
但是失去誰都是巨大的傷痛,何況,對於活下來的另一個孩子,我要如何面對?
信為我做了選擇,“兩個都要保住。他們是流星,我要你們抓住他們,不惜任何代價。”
我愣愣地看著信,眼淚刷地滾了下來,止不住。
最後,雖然醫生盡了全力搶救,我們還是失去了一個孩子。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面對活下來的那個孩子。
死者不會說話,而生者卻會提問。
我要如何回答星的問題?
當我最終走進病房看見活下來的孩子時,她正呆呆地看著鏡子,一言不發。
醫生說她的身體早已康復,但是一直沒有說話。神情恍惚的樣子讓醫生擔心她受了刺激導致失去記憶,所以決定讓家長先行探望看看情況。
我穩了穩神,試著輕聲呼喚她的名字,“星?”
她遲疑半響,慢慢回頭,眼珠子牢牢地盯著我,然後又看向鏡子。
那時我是多麼害怕,害怕她忘了我,又害怕她沒有忘然後問我有關流的事情,害怕她知道死亡的不可預知和不可制止以及失去親人的永遠。
但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鏡子,良久。
然後她開口,卻是讓我幾欲大哭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當我看著鏡子,會覺得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我?”
白河星,就這樣在她六歲時失去了有關她兄弟的所有記憶。
有關白河流的一切,有關她和他一起經歷的一切,有關他們之間的小秘密,有關雙子的默契和傳說,都被她遺忘了。
於是我和信決定搬家,遠離讓我們傷心的地方。
雖然讓流一個人安葬在北海道很殘忍,但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按照流的願望,繼續守護他的小公主,我們的孩子,白河星。
我們不會在星的面前提起任何有關流的事情,偶然說起也是小心翼翼。
有關流的東西,我們全部都打包封存起來。
過去六年的歡笑,全部蒙上灰塵,漸漸遠去。
可是一本相簿,卻再度喚醒記憶,那麼鮮明,彷彿我們從來不曾失去過任何東西,彷彿我們還是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幸福地微笑。
我慢慢將相簿放回箱底,看著信。
“我們這裡還有星。”
“是啊。”
信一直都是很寵溺星的,就連水果也是削皮切成小塊端給她的。六年前的事故後,信更加寵愛星了。雖然這種溺愛有時會收到反效果,但是信甘之如飴。
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他,我害怕他會崩潰。
因為我有種感覺:星也許已經不是我們的孩子了。
這不僅僅是母親的直覺,也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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