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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典穿著白色的錦袍,鼓著一張尚且帶著稚氣的臉,但是眼神卻像是二三十歲的人的眼神一般,十分老成。
“顧姐姐,我很開心。”齊典猛地灌了一口茶,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我開心地晚上都睡不著覺。曲槿憐完了,我終於等到了這一日。顧姐姐,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著這一日,我終於給孃親報仇了。”
顧水月輕笑了一聲:“你是個孝順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經歷多少苦難才走到這一日,他的心性何等堅定,這孩子,若是再大一些,若是皇帝對他倚重一些,絕對會成為公孫奕的一大勁敵。顧水月對這小少年其實也是有敬佩的。
“顧姐姐,謝謝你。”齊典發自內心道,“若是沒有你,我的人生軌跡便會截然不同,要報仇,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了。”
“我們相識,本就是一種緣分。我幫你,也幫了我自己。今日起,我們的緣分便盡了,再見面時,便不再相識了。”顧水月交代道。
若是叫人知道了,那他們兩人都會有危險。
“我知道。”齊典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會將仇恨與恩情都埋在心底,等他有能力的時候,再來回報。
兩人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齊典起身道:“顧姐姐,再見。”
“再見。”
齊典轉身走出了包廂。
顧水月一人坐在包廂中喝著茶。
這世間的事便是這般變化莫測,榮辱變化太尋常了。
昔日裡,王氏家族何等榮華,王丞相與晉王一起,乃是文官之首,有女在宮中為後,有外孫乃是太子,而今,皇后失寵,遁入空門,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再到曲氏一門,有憐貴妃得寵在前,西川刺史曲扶風也是皇帝寵臣,幾日前,曲氏一門在朔雲還是榮寵無雙,今日卻已經落到了塵埃裡。
家族的更替,實則也是權力的更替。梁城乃是朔雲京都,看似遠離戰爭,平靜安詳,實則,爭鬥一直不曾停止過。
所謂帝王之道,就是要在這無休無止的爭鬥中尋找一處平衡的地方。
顧水月站在包廂的窗戶旁,將整個梁城的風景盡收眼底。再過幾月,這看似平靜的城,又不知會發生何種變化了。
畢竟,風雨欲來。
包廂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顧水月道。
一個店小二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朝著顧水月道:“顧xiao 激e,昔日清江河畔,登高遠望,風景如畫。”
店小二的話看似無頭無腦,實際上是說給有心之人聽的。
顧水月便是那個有心人。
清江河是望月邊城最大的河,顧天瀾時常纏著厲寧一起去那裡賞景。
顧水月瞬間明白了,是厲寧想見她。
厲寧倒戈之後,皇帝必然大怒,厲寧早就猜到皇帝會sha ren滅口,所以從皇家別業消失,就連顧水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藏這麼多日,厲寧確實是一個人物。
“何時何處?”顧水月問道。
“午時,曲江河畔,再登高賞景。”那人說完便離去了。
顧水月看著時間,等日頭快到中央,便走出了包廂,坐上了馬車。馬車行走的方向並非雲王府,而是曲江湖畔。
顧水月下了馬車,登上高閣,便看到背向自己站著的身影,果然是厲寧。
“厲大人還真是會藏。”顧水月笑著道。
“狡兔三窟,我還不想死。”厲寧冷漠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
兩人站在高樓上,望著遠處的風景,那一瞬間竟像是穿過了十年時間,他們又回到望月,回到了清江河畔。那時,他尚且是一根筋且固執的厲寧,而她,仍是嬉笑開朗的顧小將軍。
十年如一夢。
“天瀾,我要走了,離開朔雲。”厲寧道。
“走吧,朔雲皇帝心情不好,你還和他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一旦被抓到可沒什麼好下場。”顧水月道。
“你便不想問我去哪裡?”厲寧道。
“你去哪裡?”顧水月問道。
“望月是不能回了,我想往西,去西邊,哪裡有無數的小國,有突厥……突厥就挺好的,那裡有無邊無際的草原,可以牧馬放羊。”厲寧道。
顧水月‘噗嗤’笑了一聲:“擅長推理斷案的刑部尚書大人居然要去放羊?你放羊的唯一優勢便是待羊被狼吃了後你可以查出是哪隻狼乾的。”
“你便盼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