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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民間疾苦?”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端看個人願不願意滿足。有人能得溫飽便覺人生美好,有人山珍海味仍覺得生活空虛,人的價值不單單看外在形式,有錢有閒卻痛苦度日的大有人在,胼手胝足,一汗一血,卻覺得生命值得期待的人也不在少數,就像剛剛那位婦人。”
“所以重要的不是身處何處,而是心在何處。”
“嗯,你願意快樂,即使在地獄,你也會看見蓮花朵朵;你不願意快樂,即便身在天堂,能煩擾你的事,還是數不勝數。”
“這些事,是誰教你?”惜織問。
“記得我的義父嗎?”
“帶走你的梁公公?”
“對,他對我的教育費盡心力,我同時有許多的師父,其中一位是有德高僧。”
對義父,他無怨,雖然他讓自己離開多親人多年,但這些年裡義父沒虧待過他,一天都沒有。
“你相不相信命運?”惜織問。
他不語,彷佛命運是女人家相信的事情,他是大男人,說相信會遭人恥笑。
“我相信,當年我親生爹爹與胡太醫結下善緣,他將善果還施我和母親兩人。而你,是註定要當太子的人,不管繞了多麼大一圈,你終是迴歸原位,做你該做的事,盡你該盡的本分。”惜織說。
本分?多難說的事,為母親報仇算不算本分?弒父算不算本分?本分是誰定出來該遵守的規則?
不,他不信命運,他只信自己的判斷能力,他判斷出什麼事情該被放下,什麼事情該執著不懈。
“餓不餓?”他問。
“不餓,有些渴。”她答。
“我們找間茶館歇歇。”
“茶館是賣茶的地方?”
“除了茶,還有不少東西,去看看。”
他們並肩前行,走沒幾步,迎面而來的人群擠散他們,失去他的體溫,觸不著他的手,她開始覺得恐慌。
他呢?不見了?是不是他們將斷線?是不是他們的緣分只到今天?在恐懼中,所有莫名其妙想法統統出現,她惶恐、她驚懼、她害怕到不能自已。
引頸張望,在茫茫人群中,她失去方向。
轉身,前後左右,她試圖在人海問尋人,可到處都是人,卻沒有她想找的那一個,他在哪裡?
龍幀、龍幀,她心中不斷呼喚。
是呀是呀,沒有他,她怎麼辦?是呀是呀,她只能在有他的地方呼吸。是呀是呀,她承認她的心已經無法分割出一個獨立的自己,她和他,再沒辦法說分離,承認了、承認了,她向自己的心低頭,承認仇恨已在心間失衡。
不哭的她紅了眼眶,驕傲的瞳眸失卻自信。
手被一個力道握住,猛地回頭,看見他,繃緊的臉頰鬆手憂慮,她在世界中心尋到定位點。感激……
托住她的腰,輕鬆幾個縱躍,他們飛入暗巷,在無人的窄巷裡,他將她收入懷中。
擁住她,緊一點、更緊一點、再緊一點點……他要將她嵌入身體裡面,要兩人再也再也不離分。
是的,不過一下下,憂悒佔滿他腦海,生平第一次他嚐到驚懼。
在戰場上他沒怕過,入宮行刺皇帝他沒怕過,但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一雙被人群衝散的手,失去掌握,他沒來由地感到懼怕。
終於,擁住她:心歸位,魂魄入體。
躲在他懷裡,兩人相對無語,他不說話,牢牢的擁抱解除她的恐慌,不怕了,在他懷裡,天大的事兒都不足為懼。
好久好久,她不動、他不移,他們成了夫妻石,在懸崖頂端日日月月、歲歲年年,不分。
“剛剛那是輕功?”終於,她在他懷中開口。
居然問這個?他以為她會有多高明的開頭。
“嗯。”點點頭,他的唇在她髮間摩蹭。
“練這門武功要花很多力氣?”惜織又問。
稍梢抬眼,她的額碰上他的唇,溼溼的、暖暖的,感覺沒有猥褻,只有一點點的心動和喜悅。
“嗯。”既然兩相碰上,他索性在上面烙下一吻。
“很辛苦嗎?會痛嗎?”她又問。
他的吻不只貼在額間,順勢熨進她心田,除了溫暖,還增上些微甜美。
“嗯。”
低頭,額頭輕觸她的,圈上她的腰,兩個人的距離早近到不合禮法。不過沒關係,套句他的話,禮法是人創的,想改隨時可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