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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將領命退下之後,于謙將她和秦風單獨留了下來。
尚未開口,他便先向著二人抱拳一揖,驚得二人連忙回禮,他卻沉聲說道:“今日一戰,勝敗關鍵就在二位,于謙雖死無憾,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京城安危,系及天下,還請二位此番務必按計劃行事,一定要確保京城無失!”
秦風急忙應道:“大人請放心,神機營一切已經準備停當,必不會令大人失望。”
凌若辰卻突然說道:“請大人準我和神機營一起出戰!”
于謙一怔,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朱祁鈺還再三叮囑,無論如何要照顧好她,沒想到她一個女子,竟然敢主動請戰,不由得連連搖頭,說道:“此番出城,有進無退,你還是在城內的好!”
凌若辰直視著他,寒聲說道:“大人既然說過,此戰若不能勝,則京城不保,社稷不保,我就算在城中,又能如何?神機營此番佩槍和戰術,都是我和秦大人一同研究出來的,我若是不在,只怕有些火器的功用會大打折扣,所以我一定要去。至於皇上那邊,我自會向他交待,大人不必擔心!”
于謙與她四目相接,看到她眼中堅定的神色,知道她已然下定決心,秦風也在一旁輕嘆著點了點頭,他稍加思索,終於還是點頭答應。
凌若辰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輕輕一笑,她就知道,在於謙的心裡,什麼君臣大義,什麼綱常倫理,此刻都比不上勝利天平上的任何一顆砝碼。
而她,終於有了機會,到那個最接近他的地方。
………【第七章 交鋒】………
也先一開始,並沒有像眾人想象中那樣直撲過來,衝向德勝門。
完全出乎明軍所料的,是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敵人。
打頭陣的,是一千多瓦剌軍,他們用長矛驅趕著的,是數千京郊來不及逃走的百姓,他們被繩索串起來綁著,跌跌撞撞地朝西直門走去。一路上老弱婦孺們哭聲震天,看得城頭上的將士無不心酸落淚。
這就是喜寧所出的詭計,專門應對城外可能埋伏的地雷和城頭上的火炮。
若是明軍使用火器,那麼首先遭殃的就是前面的百姓,若是明軍不使用火器,那麼瓦剌軍就可以長驅直入,將攻城雲車和拋石器運至城下。
這一日守衛西直門的將領裡,有一個正是石亨。
他本是戴罪立功之身,所以只領了個先鋒的銜,手下的三千將士都是蒐集的從土木堡敗退回來的,聽了凌若辰的話,短短几日裡,給這些人打氣洗腦,灌輸新的思想,讓這些原本一蹶不振的殘兵敗將變成了敢死隊成員。
如今這些人一看到那氣勢洶洶得意洋洋的瓦剌人殺來,頓時就紅了眼,推著長官來找他請戰,石亨等了一陣,看到最前面的百姓距離城牆已不足一里的時候,請示了西直門的守將,開啟城門,帶著這三千勇士就殺了出去。
這三千人,之前都已經與瓦剌人打過一仗,只不過,那一次他們敗的很慘,甚至有的人連一槍一炮一刀一劍都沒動過,就被裹挾著敗退逃散了。
如今再遇到這些瓦剌人,他們心底積攢的鬱悶、仇恨和怒火盡數爆發出來,怒吼著衝出來的時候,連那些瓦剌人都嚇了一跳,昔日被他們驅逐得四處逃散如羊群的大明士兵,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紅著眼睛,殺氣騰騰地重來,竟比他們的氣勢還要旺盛三分。
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石亨,騎著一匹黃驃馬,提著一杆長槍,盔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在眾人眼裡簡直如同戰神一般的威風凜凜。
也先只當這仗是試探下明軍的虛實,所以這批瓦剌人中,領軍的不過是個普通將領,一看到如此陣仗,頓時有些慌了神,一向只有別人怕他們的,哪裡見過如此玩狠不要命的,當下命令前軍驅趕著百姓上前阻住明軍的來路,自個卻開始安排退路了。
石亨看到被驅趕過來的百姓,大多是些老弱婦孺,跌跌撞撞地被推搡著向前走來,有一個摔倒的,往往就要牽連一串人。他看了兩眼,心下便有了計議,手下一勒韁繩,雙腿一用力,那馬兒聽得他的指揮,堪堪在距離那些人盾不到三尺的距離停下。
就在瓦剌人以為他已經停止進攻,自己的計策奏效的時候,石亨手中的長槍突然向前一挑,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快若閃電地挑斷了最前面一排人盾身上的繩索,轉而槍尖一側,左右一晃,輕輕拍擊在被斷開連線的兩個老人身上,那兩人下意識地就朝兩邊退去,身上的繩索一解開,就直奔明軍而去。
石亨三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