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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1 回覆此發言
29 回覆:夜底傳說(還是一篇仙流文)
流川的睫毛在仙道手指間顫動,似乎從未經歷過的事態令他輕微恐慌。他用方才反射性喚出的利爪握住仙道的手腕,力度卻很輕。
他眼瞼的溫度是開在手心的花,晶瑩如刺,蒼白如雪。仙道深深地嘆息,探身過去,輕而謹慎地吻住他。
時間停滯,諸神不言。
他清楚這賭局的下場是什麼,吸血鬼疊在唇上的尖牙冰涼銳利,他生平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
漫長的靜止後,流川收起尖牙,回應得相當節制。
香氣猛然從口中灌進喉嚨,像突然嚥下冰冷的蜜,甜美非常卻難免嗆一下。仙道咳了一聲,流川立時後退,拉下仙道覆著眼睛的手。
仙道咳嗽,看著流川笑,“換個比較安全的方式好了。”他說著攬過流川的肩,雙臂把流川圈進懷裡。
流川就老實靠著。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冷,但體溫這回事,的確是溫暖的。
“我要回北非一趟。”仙道貪戀流川的氣息,把臉埋在他頸窩裡。
“一起去。”
“你還沒問我做什麼去呢。”仙道笑。
“做什麼?”
“我鞭子上的毒是在那裡得到的,我想那裡也找得到解藥。”
流川靠在仙道肩膀上點頭,“一起去,否則你到不了。”
“北非是法老靈的領地,邊界上下有重咒,不夠強大的魔法生物越界即死,你的力量也會嚴重衰弱。”
“你聽著,”流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血族的一生註定只有一次愛情,如果你死了,我會非常麻煩。至少讓我送到紅海。”
“你是在說你愛我麼,流川?”
沒有回答。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敵人?”
“是又怎樣,”流川說,“連你的耶穌也說過——”
真是教育周全的吸血鬼。仙道收緊手臂,在流川耳邊輕聲笑起,“謹遵您的教誨,流川神甫。”
——耶穌說,愛你的敵人。
他們在暗夜浴血而行。
策馬疾馳過必經的商鎮街道,以免追兵禍及居民的性命。或是緊貼著脊樑站在空冷的曠野中,面對海森克家族十數名頂級高手的圍攻。
追殺者在凌厲的火焰攻勢下四散飛逃,卻總在短暫的退卻後如海浪般去而復來。
流川太習慣依賴翅膀,傷後戰力大減。夢魘獸已失,紅海岸遙遙無期。
在某個黎明,敵人於日出前退去之後,仙道抱著劍擒著鞭子坐在河岸的泥地上喘息。他面前的流川依然站立著,看著他發稍上沾染的清晨陽光說:“又一天。”
流川臉上的表情疲憊而輕鬆。
那個時刻仙道覺得自己至少已經愛了他一千年。這種奇怪的感觸難以形容,他可以說他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然而拿生命來比較都不夠。生命太短,他愛他遠在他出生之前。
於是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去途經的商鎮買馬和馬車以及給流川的棺材,在太陽下趕路。粗糙的車輪碾過春季原野,速度緩慢但持續向前。棺材不透聲音,第一個白天過去兩人各自無話,流川想仙道獨自趕車必定無聊,於是在次日黎明出發之前很認真地教他聽心聲的方法。
仙道困得迷糊,耍賴:“你用法術讓我能聽見你,你又聽不見我,難道你一個人講一個白天麼。”
“讀心必須看著眼睛,我沒辦法。”
仙道來了些精神,“你看著我的眼睛的時候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流川搖頭,“讀心耗費法力,沒人會常用。”
“聽以前的獵人說讀心是雙方潛意志力的對抗,是真的麼?”
“對方夠強的確讀不到。聽心聲也一樣,對方不聽就傳達不到。”
真執著,仙道笑,實際上他身為信徒心理上不想跟魔法扯上什麼關係。好吧好吧。
“要怎麼聽?”
流川的嘴唇沒有動,“像現在這樣,專心想著我。”
聲音直接回響在頭腦中,仙道驚得微張開嘴。流川笑,輕微的得意。
他總是讓人卒不及防,永遠令人驚奇。
新世界在眼前接連展開,就好像活過的兩百多年統統不算,生命從不久前才開始計時。
仙道想象著流川在黑暗中組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