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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使人傳話傳不清楚,王琪與陳赤忠商議一番後,就決定由陳赤忠親自回來報信。其餘二十八騎,隨著王琪繼續北上。
若說世子先前還有僥倖,那聽了陳赤忠帶回來的訊息,只能渾身冒冷汗。
汝寧至安陸不足七百里,陳赤忠疾馳用了兩日,大部隊速度慢下,明後天就要到了。既然谷大用已經到安陸,並且停駐下來,那欽差與京城侍衛親軍的目的地,不是安陸還是哪裡?
世子雖然雖恐懼不安,可想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真要有什麼動盪,也不會單單是興王府一處,到時候再見機行事便是。按照谷大用所說,宮裡也旨意給王府,王府除了接旨,還能作甚?
世子沒有再遣陳赤忠出府,一是陳赤忠星夜趕路,實在乏累;二是欽差就要到了,京城那邊的訊息,對王府來說反而沒有那麼迫切。
可是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午飯過後,世子使人傳了道痴與陸炳兩個,二進丹房。
時已春末,丹房裡還攏著地火,屋子裡有些發悶。
世子並沒有拿著選丹方,也沒有指使兩人的意思,自己將窗戶都推開,站在窗前,眺望王府,喃喃道:“孤要是能上天入地就好了。”
道痴與陸炳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有驚愕。
世子,如此驚恐。
世子也只說了這一句,便閉口不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下曬太陽。
過了盞茶功夫,他才打著哈欠,回頭道:“你們兩個先自己耍,孤要歇一歇……”
道痴與陸炳低聲應了,並沒有立時出去,丹房裡也有圓枕薄毯之類。陸炳尋了塊薄毯,上前給世子蓋上。
世子睜開眼,口中道“大熱天,哪裡需要這個”,卻沒有將身上的薄毯拿下。
等他再次閉眼,呼吸漸漸勻稱時,道痴與陸炳兩個才躡手躡腳地從丹室出來。
兩人去了儲室。
陸炳憂心道:“殿下眼圈發黑,這幾日定是沒歇好。”
道痴遲疑道:“這樣苦熬也不是辦法,既然殿下如此不安心,為何不使人去官驛探探口風?”
陸炳搖頭道:“谷大用名聲狼藉,不管是為何來安陸,殿下都不會與之同流合汙,否則的話不就是汙了王府名聲?”
道痴聽了,便不再多言。
這幾日,見大家都恐慌不安,他幾次忍不住想要說話將大家往承嗣方向引,可見被世子倚重的袁宗皋都沒有想到此處,他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兄終弟及”,即便是《明會典》所列,可是歷代帝王向來是“父死子繼”為主,歷朝歷代偶爾出現的幾次“兄終弟及”,都是充滿血腥與爭議。尤其是本朝的英宗、代宗兄弟時期,更是朝廷地方十數年動盪不安。
若不是道痴來自五百年後,曉得這段歷史,也不會想各王府在爭相想要將王子王孫過繼到今上膝下時,京城大佬會提及“兄終弟及”?
屋子裡沉寂,只聽得外頭的鳴蟲聲響。
陸炳被鳴蟲的聲音吵得心浮氣躁,起身道:“我去沾蟲,省的它們擾到殿下。”
道痴道:“那我去守著殿下。”
陸炳也不強他,從屋角尋了個沾網,出去粘蟲去了。
道痴重返丹室,拿了本《易經》,坐在丹房門口,心思卻都在世子身上。
興王對世子的影響太深,所以世子在寢食難安後,才會在丹室睡個好覺。
從小耳濡目染樹立起來的信仰,想要勸其換了想法何其艱難。難道自己以後面對的君王,還會長成為後世記載那個煉丹皇帝?提拔青詞寫的好的嚴嵩,習慣用近臣試藥?
正想著,就聽到外頭窸窸窣窣的聲音。
道痴起身,望向門口,看到來人,不禁一愣。
來的是王妃與小郡主,陸炳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頭。
道痴醒過神來,躬身行禮。
王妃掃了他一眼,就望向世子。
世子坐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王妃上前,俯身將世子身上的薄毯往上提了提,心疼地望了有半刻鐘才轉身,出丹室前,她示意道痴與陸炳兩個跟上。
一行人又回到儲室,儲室都是草藥味,王妃厭惡地皺了皺眉。
不過丹房就這大塊地方,也沒有其他屋子。
王妃看向道痴道:“殿下什麼時候過來的?過了就歇了?歇下前,可說了什麼沒有?”
道痴看了眼窗臺上的沙漏道:“過來有半個多時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