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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還罷了,他即便為此事略抱不平,也無心插手此事;現下他既將道痴當成自己人,當然不願意他被欺負。想著王楊氏以內宅婦人轄制丈夫,不過是仗著孃家的勢,誰讓她有個首輔做伯父。王青洪為了前程,捨棄庶子,也稱不上君子。
道痴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帶了沉思,道:“殿下,我今年十四歲……記事起在本家只呆過兩日,與生父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反而是祖母這裡,從西山寺出來就入了祖母家,半月後入王府。同本家相比,祖母那裡與王府更像是家裡。”
世子聽了,眉頭擰著更緊,道:“二郎可怨?”
道痴詫異道:“為何要怨?”
世子道:“要是你生父嫡母慈愛些,你也能錦衣玉食地長大,不用受山寺十來年的清苦。”
道痴搖頭道:“殿下,生父與我有生恩,嫡母即便不親近與我,也沒有要我性命。西山寺雖日子清苦,可衣食無慮。若我不是王家子孫,也沒資格寄養寺中,說到底還是借了生父之光。同真正出生在赤貧人家的孩子相比,我已經是幸運太多。”
世子看著道痴,帶了不解道:“你怎麼就想好的?聽七郎說你與本家兄姊關係甚好,孤還想著他們性子狡詐哄了你親近,看來你倒是真的心無芥蒂他們相處。”
道痴道:“若是隻想不好的,那受罪的也是自己。古書上將怨氣當成是邪靈,身懷怨恨當成是外邪入侵。怨恨重時,且不說對旁人會如何,自己就先要面目全非。許是如此才有老話,恕人就是恕己。”
世子出身尊貴,即便聽了道痴這一番話,也生不出“恕人就是恕己”之心,不過他也從道痴話中聽出另一重意思。那就是不願壞了心情,卻計較那些。
對於這一點,世子倒是認同的。
在他看來,自己看好的伴讀,理當有這樣的傲氣。
就像他自己,即便因父輩恩怨,對襄王府百般不待見,可是也不過是拒見而已,並沒有想著以後去報復發作。
只因他將是天下之主,不願再去斤斤計較多年前的宿怨。
思緒說道痴身上拉回來,想著陌生的京城,世子又生出幾分不安道:“即便有遺詔在,可要是京城那些人逼迫孤怎麼辦?”
道痴皺眉做苦思狀,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方嘆氣道:“或許殿下只能忍一時之氣,等到殿下登基後,才能大自在。”
世子鬱郁道:“怕是隻能如此。”
道痴見他心情大壞,想著路上還有大半月,要是世子一直這樣鬱悶,他們這些同車的才難熬,便道:“殿下且想好的。殿下是王府支柱,王妃與兩位郡主的榮華喜樂都牽於殿下一身。等殿下登基,王妃就是太后,郡主就是公主,她們因殿下會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就是府學這些人,因有幸曾為殿下伴讀,也會沾殿下的光,被人奉為上賓……”
世子聽著前面的,神色稍緩,聽到後面一句,不由瞪了道痴一眼,道:“還當二郎是個端方的,莫非也想著仗勢招搖?”
道痴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殿下,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殿下進京後,就要入宮,京中權貴想要鑽營的,可不是從殿下身邊人著手。我只這麼一說,我與陸炳年紀在這裡,即便旁人想要湊上前,也要顧惜些顏面。七哥與陳大郎他們卻不同……”
道痴這般說,並不是給其他人上眼藥,只是擔心伴讀中有把持不住,被京中權貴拉攏過去,引得世子生氣。若是世子就此遷怒,那自己也免不了收到牽連。
現下還沒到京中,就已經初見端倪。
王琪是王家子弟,王家有京堂在,用不著外人拉攏。劉從雲是個機敏的,即便劉家族人無人為京官,可他也不會鼠目寸光,隨意被人拉攏收買。
只有陳赤忠,醉心權利,有些小心機,可行事又不利索。
世子聽了道痴的話,眯了眯眼,也想到陳赤忠身上。
他本沒幾個可以用的人,當然不願意再少了一個。
等到傍晚駐營時,世子便吩咐人去傳陳赤忠與劉從雲。
隨世子進京的扈從人員,除了儀衛與護衛之外,其他人共有一百六十九人,分成四類,外戚、內官、王府屬官、眾伴讀。
前三者都是王府舊人,只有後者是世子自己“培養”出來的。
世子對於他們,自然格外看重些。
陳赤忠與劉從雲,即便沒有與世子同車的資格,可一個跟在陸松身邊,一個跟在袁宗皋身邊,在眾扈從之中也比較矚目。
因此,這幾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