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對諸位親長,自然不能再用佛門禮節,可俗家相見與這身裝扮實在不搭。到底不曾失禮,口裡喚人,手做長揖,行了見禮。 王青洪只“嗯”了一聲,王老太爺卻是直接攙住道痴手臂,笑著道:“好孩子,快起來。” 王三郎也忍不住小聲喚道:“四郎,四郎……” 道痴對王三郎回笑致意,而後對王老太爺與王青洪道:“伯祖父與老爺進來吧,大師父已經在候著……” 王老太爺轉頭看了王青洪一眼,笑容立時淺了許多,對道痴點點頭道:“好,快進去,不要好讓大師父等著……” 王青洪看了道痴兩眼,實猜不到接下來自己會不會挨訓斥之類。倒不是怕老和尚發火,而是覺得在族長與自己兒子跟前挨訓斥太丟臉。 對於四周殿堂,王三郎沒有半點好奇心,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道痴身上。看著道痴身上的半舊不新的粗布僧衣,王三郎只覺得礙眼的很,不由低下腦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潞綢直裰,眼中的神采立時熄了幾分。 他不敢再看道痴,便打量四下裡,卻是越看心裡越難受。或許當年這裡曾是個不錯的山寺,可百餘年光陰過去,剩下的好聽說是“滄桑”,直白了就是“破敗”。 四郎就是在這個地方寄養十年?! 王三郎只覺得面上發燙,早想好的那些勸慰四郎的話,都嚥了下去。 這會兒功夫,眾人已經走到禪室外。 道痴請三人在禪室外稍待,自己進屋子通稟去了。 聽說除了族長與王青洪外,外門候著的還有王三郎,老和尚無奈地看了道痴一眼,嗔道:“自作主張!” 倒是沒有真惱,道痴的嘴角彎了彎,出去將三人引進禪室。 老和尚望向眾人,目光在王三郎身上頓了頓,便收了回來。 王老太爺推開王三郎的手,走上前去,道:“大師父,青洪與三郎來了。”說完,回頭對三郎道:“三郎是第一次見尊長,行個大禮……” 王三郎聞言,不由有些愣住。所謂大禮,就是“稽首”之禮,多是臣對君、子對父、祭祀時對祖宗牌位所行的禮。伯祖父讓自己行大禮? 王青洪在旁,則有些皺眉。上次他尊族長之命,在王老爹靈前行了“稽首”之禮,一是因對方對先父有恩;二是死者為大,無需計較太多。現下,族長怎麼又讓三郎行大禮? 王三郎沒動,屋子裡氣氛有些壓抑,道痴拿起一塊蒲團,放在王三郎身前。王三郎醒過神來,面色泛紅,略帶感激地看了道痴一眼,上前一步,跪在蒲團上,行了個“稽首”之禮。 老和尚只是點點頭,便吩咐道痴道:“我與這兩位施主有話要說,你先帶這位小施主退下。” 道痴應了一聲,示意四郎跟上,兩人退出禪室。 直離了禪室稍遠些,王三郎方小聲道:“這到底是哪一房的長輩?我怎麼沒聽過有族中有哪位長輩出家?” 已經是巳正(上午十點)時分,道痴抬頭望了望天,烈陽當空,外頭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將示意王三郎隨自己進了西廂齋房。 倒不是他見外不將王三郎往自己住的東齋房,而是東齋房除了是起居之處,還充當書房,有些東西是不好讓王三郎看的。 這院子裡左右共有四間齋房,道痴住在東北間,道痴這次上山住在東南間,西邊的兩件齋房都空著。不過裡面椅案俱全,加上時常清掃,倒是能直接待客。 道痴沒有回答王三郎的話,而是請他稍坐,自己去廚房端茶去。 看到茶杯時,他才想起禪室裡的幾位還沒有奉茶。不過現下過去打岔,就太沒眼色,道痴託著茶盤出來。 王三郎這會兒已經沒有方才的忐忑,笑著謝過道痴,接下他手中的茶。 大熱天,正覺得口乾,王三郎端起茶杯,才發現這茶是涼茶,仔細一看,茶湯清徹,只有一兩枚葉片在水中沉浮,望著口舌生津。他端起來大口地吃了一口,隨後卻是臉色大變,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他皺眉強嚥了下去,道:“這是什麼茶,味道恁苦?” 道痴道:“只是苦麼,我記得放了冰糖在裡頭?” 王三郎又小小地吃了一口茶,品了品道:“是有那麼一絲絲甜意,可實在是茶葉太苦,將這甜都給壓住。” 道痴道:“這是苦丁茶,偶爾吃一次,嚐嚐這滋味,是不是別有風味?” 王三郎點點頭,道:“算是見識了,四郎還有沒有這個?與我一些,回去也讓大姐嚐嚐。” 道痴笑道:“不過是山野之物,哪裡那麼矜貴;三哥若要,一會兒走時我給三哥包一包。不過此物性涼,到底不好多用。” 王三郎提到“走時”二字,便開始耷拉腦袋。家中祖母一直不鬆口,父親攜怒而來,絲毫沒有接人回去的意思。 “宗學裡的大考怎麼樣了?”道痴問道。 王三郎道:“考了,伯祖父親自到場,考得出彩的人不少,可是讀書好的沒有誰願意入王府為伴讀。天資不足,主動報名想要做伴讀的,伯祖父考校一番,又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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