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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素姐臥床上瞅著一枝蠟燭燒了小半截,還不見狄希陳回來。只得穿好了衣服,掀了棉門簾出去。外頭明月高懸,滿地白霜。院子裡一行大大的腳印朝外。冷風一吹,樹上掛著地幾片枯葉嘩嘩亂響。素姐就覺得身上寒冷。回屋加了件大襖兒。想著狄希陳出去時沒穿多少,要打發個人出去問問送兩件衣裳。就轉到後邊耳房叫春香起來。春香應了一聲在房內摸索穿衣,一邊要來開門一邊道:“大嫂屋裡烤一會火。”
素姐道:“我穿的不少了,就外邊站站罷,你穿好衣裳再開門,看冷氣帶進去凍著。”
她兩個說話,小荷花跟小杏花都醒了,紛紛起來穿衣,春香開了小半邊門縫出來扶了素姐道:“小心地滑。咱們先前頭去吧。”
素姐點頭道:“這麼著,小荷花去我房裡就火盆上燒一鍋酒釀雞蛋送前頭去。。;.。。小杏花把他地夾襖跟大毛披風找出來,兩個一道送前頭去。”
小春香已是點了一個四面玻璃的方燈籠,遠遠的守夜的兩個媳婦子見就迎了上來,素姐道:“你們守好門戶,不必跟了來。”待走到大門處,門房裡柳榮跟幾個管家還沒有睡,在那裡烤火閒話做耍,聽見聲音出來笑道:“前邊有個小哥兒上吊了,已是救下無事。”
素姐道:“我還是瞧瞧去,房裡還有誰,叫兩個跟了我前頭去。”
門房裡的幾個管家都出來幫忙開門,素姐見有狄九強在裡頭,就自己直接叫了兩個人跟著,推開前衙地後門,一行人到狄希陳書房。
狄希陳的前書房裡燈火通明,一個門子守在門口,見是縣太爺夫人來了,忙喊了一聲:“狄奶奶來了。”就退了幾步到牆邊面朝裡。
素姐教他喊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退回過道轉角,等裡邊人都出來,小九已是接出來道:“嫂子使個人來瞧瞧就是,怎麼自己過來了?”
素姐含笑正要說話,他卻掉了頭在前邊帶路。小春香的臉教燈籠一照,紅的放光,素姐看了更是好笑,就不理他們兩個,拾階而上,狄希陳背了手站在裡間門口正與周師爺說:“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見素姐進來,忙道:“這麼冷,你來做什麼,明兒又要叫膝蓋疼了。”
素姐不理他,進了裡間瞧那個孩子,小眼睛哭得紅腫,脖子上一道勒痕,縮在床上一角,偶爾抽泣一下。因他只比小全哥大兩三歲,素姐教他引動了思兒的慈母心腸,就坐下問他道:“孩子,不要怕,誰欺負你了跟俺說。”
素姐到明朝這些年,說話已是帶山東口音,那孩子聽了親切。眼淚汪汪牽了素姐的衣袖哭道:“俺娘死了,教俺找俺爹。”
素姐拍他的背道:“你知道你爹在哪裡,俺們送你去就是。上吊做什麼。”
孩子哭了半日,小荷花已是送了熱氣騰騰的酒釀來。先就盛了一碗給那孩子,素姐接了道:“你先吃點兒,你可是大男人了,不作興哭哭啼啼。”
那孩子方慢慢止了哭,一口口吃起來。素姐見他吃的香甜。又盛了一碗給他,吃完了左一句右一句哄他,方慢慢套出來緣故。
那孩子說他姓林名天賜,爹爹是個秀才,他一歲時去了府裡考試,只送了封休書回家。他娘帶著他找了幾年,變賣了家裡地房子田土,才有族人跟他說他爹中了舉在四川綿陽做官。待他娘蒐羅了衣裳鋪蓋當了幾兩銀子尋到綿陽,又聽說他爹在成都做知府了。再尋到成都。他娘已是病入膏肓,掙扎著做些針線活,在東門租了間小屋。與常五嫂做鄰居。因常五嫂常到大戶人家走動,求她去知府大人家裡打聽。誰知常五嫂只是口裡應的爽快。拖到上個月他娘病死。哄他說幫他找爹,關在他家廂房餓了幾天。教他妝女孩子,他不肯,打了兩次了,說再不肯就要賣他。他在縣衙等了一天都沒人送他去尋他爹,心灰意冷才上吊的。
等林天賜說完了,素姐方覺得有些困,瞧外邊狄希陳坐在那裡小雞啄米,周師爺跟小九都不見了。小春香還在強打精神一邊打呵欠一邊撥火盆。小杏花跟小荷花都倚著牆睡著了。
素姐教林天賜睡下,給他壓了壓被子道:“你先睡幾個時辰,嬸子回頭再來瞧你。”又將他裡間地門簾掩上,推狄希陳道:“咱們回家睡去罷。”
小春香也推醒了她兩個,先點了燈籠去叫門子來,吩咐他好生守著這孩子。狄希陳就扶著素姐回家睡覺。
將到凌晨,狄希陳聽見素姐夢哭,移了燈看她半邊枕頭都潮透了,怕她著涼,抽了她枕頭要將自己的換給她,素姐已是醒了,摸摸頭下冰涼,臉上還有淚痕,忙自己爬起來將枕頭掉個面,笑道:“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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