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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會引起大規模戰爭;二怕錢桂仁部的其他將領反對投降。錢桂仁的副將駱國忠、董正勤、錢壽仁都是安徽人,與李鴻章是同鄉。淮軍出征前,三人就向李鴻章表示願獻城歸降。李鴻章與錢桂仁商定,於十二月初一日起事。不料情況有變,遲遲不露面的忠王李秀成突然在十一月一日返回蘇州。錢桂仁心中有鬼,以為事機洩露,以彙報軍情為由跑到蘇州找李秀成去了。駱國忠害怕錢桂仁向忠王請賞邀功,將他們出賣,決定提前動手。十一月十六日,駱國忠在中軍營安排戲劇,召集諸將看戲。戲演到一半時,早有準備的安徽籍士兵把反對投降的將領全部殺死。常熟城內的大部分太平軍官兵都不願投降。駱國忠整整殺戮了一夜。第二天太陽昇起時,常熟城內血流成河。活著的兵將則忙著理髮,將前額留的頭髮剃掉。李鴻章一卒未傷,又白賺了十個營的兵力,同時穩固了上海的安全。
招降納叛(2)
李鴻章連續幾次納降成功,憑藉的不僅僅是運氣。上海道臺吳煦也經常花費重金誘降太平軍,結果卻總是一廂情願,花錢還受騙,人財兩空。李鴻章的誘降策略之所以屢屢奏效,主要出於以下幾個因素:首先,李鴻章注意拉攏太平天國中的安徽籍將領,以鄉情博得其信任,歸順淮軍如同回到故鄉;其次,李鴻章本著務實的態度,不單純進行口頭允諾,而以強大的軍事實力為後盾,讓對方看到鬥爭下去毫無取勝希望;第三,李鴻章最狡猾的地方是不像吳煦那樣先賞以重金。事成之前,李鴻章決不輕易給錢,事成後論功行賞,加官進爵,決不食言。
除招降納叛外,李鴻章還專撿別人不要的“人渣”。提拔重用程學啟便是一例。程學啟本是太平天國將領,與湘軍作戰時落敗投降了曾國藩。曾國藩一貫主張“血誠”之心,認為降將難當重任;加之程學啟全無文化根基,甚至斗大的字也不識幾個,不符合曾國藩選用儒將的標準,因此一直得不到重用。曾國藩對他甚至沒有起碼的信任,前線作戰給他送軍糧時將吊橋放下,運完糧草後趕緊收起吊橋,如同對待敵人一般。程學啟憋著氣要為曾國藩立得軍功,曾國藩對外卻再三表示程學啟隨時會反叛,後悔當初沒有斬草除根。李鴻章卻看上了這個既為降將又屬文盲的粗魯人。組建淮軍時,李鴻章幾次向程學啟遊說,希望他能跟隨自己趕赴上海。程學啟不願落得變來變去的名聲,屢次拒絕李鴻章。可李鴻章對“舌頭勤打滾”的遊說工夫極為擅長,他一方面提及程學啟在湘軍中的尷尬處境;一方面展望其在未來淮軍中的光明前景;還不惜聲淚俱下地動之以情,說湘軍是湘人的軍隊,湘軍將領得勢後湖南人雞犬升天,自己同程一樣均為客籍,客籍之人永無出頭之日!程學啟終於被李鴻章說動,當面表示:“寧當雞頭,不做牛尾。上海固然是死地,但在湘軍中苟且偷生,大丈夫還不如一死了之!”李鴻章大喜過望:“你程學啟去了,上海就不是死地了!”
程學啟果然沒有辜負李鴻章的期望,至上海後幾乎指揮了所有的硬仗,且每戰必捷,一時被上海人讚譽為“常勝將軍”。從不輕易誇讚他人的郭嵩燾也忍不住稱道程學啟為人中俊傑。淮軍上海首戰中,太平軍潮水般將淮軍團團包圍,逐漸收縮包圍區。初臨戰陣的淮軍哪見過如此陣勢,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程學啟彈藥用盡後,突然發出響雷般的怒吼,身先士卒用石頭磚塊投擲敵人。太平軍雖久經沙場,卻也未曾見過如此勇將。淮軍士氣大長,一鼓作氣打退了太平軍的進攻。曾國藩聽說上海大捷的戰報後,後悔不迭,懊惱地抱怨道:“我手下的將領怎麼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呢!”他仗著對李鴻章多年的知遇之恩向其索還程學啟,這時的李鴻章羽翼日豐,打著痞子腔回道:“這是老師對我的恩賜,感謝老師專門為國家儲備了這樣好的人才!既然老師將其饋贈於我,就恕我不能完璧歸趙嘍!”程學啟到上海後很快坐定李鴻章之下的淮軍第二把交椅,成為淮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猛將,好不得意!可惜好運不長,上海果真成為他笑談中的“死地”。兩年後,正當李鴻章在上海立穩腳跟時,程學啟在戰爭中受傷患破傷風不治而亡。死訊傳來,李鴻章心痛不已,對眾將言道:“吾左臂斷矣!”同時致信恩師曾國藩,寫道:“您把百年難求的將才恩賜於我,我真的無法完璧歸趙了!”
李鴻章的另兩位愛將劉銘傳和劉秉璋,也是痞子氣很足的人物。劉銘傳最初成名即緣於其十八歲時意氣用事殺了本族家長。李鴻章從心底裡喜歡他們的這股痞子氣。他給他們官做,給他們錢花,給他們名譽和地位,同時對他們處處迴護。邁入官場後,這些人還是匪氣不消,經常做出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