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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鈺青眼睛沒有離開書本,只輕輕地點了點頭:“所言不錯,那就讓南蠻子先蹲一宿再說吧。”
姜成翼嗯了一聲,等了片刻不見常鈺青再有交代,便復又低下頭去休整沙盤。
常鈺青默默地看了會子書,嘴角處卻突然露出些笑意來,叫親兵喊了崔衍進來,交代道:“你今晚就別跟著巡營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覺,明日寅時到我這裡來。”
崔衍被常鈺青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撓了撓腦袋,問道:“大哥,什麼事?”
常鈺青卻不肯說破,只是冷著臉說道:“哪來得這麼多為什麼,讓你來便來好了。”
崔衍見他面露不悅之色,也不敢再多問,只是用眼角瞟了下姜成翼,見他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常鈺青,頓時心裡有些平衡了,暗道原來糊塗的不只我一個。
打發走了崔衍,常鈺青又叫人去各營傳令,吩咐明早寅時就造飯,吃過飯後各營整裝待命。姜成翼更是糊塗,不知道他這是做如何打算,既然說了要慢慢剿匪,又不急於出征,何必這麼早就造飯呢?姜成翼有些糊塗了。
糊塗的不只是姜成翼一個,蹲在擁翠山東面山谷中的江北軍第七營的營官陸剛也有些糊塗了,韃子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說也得派些人過來探探吧,怎麼這天都要黑了,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呢?
黑麵早已經蹲得不耐煩了,幾次都要帶兵去夜襲北漠軍營,被陸剛強行壓住了,只好氣呼呼地坐在草地上,瞪著牛眼發悶氣。
這一夜,有人心焦有人急,有些人嘴角含笑地算計著什麼,還有些人,倚著大樹睡得正熟,比如——阿麥。
一直等到第二日,太陽已經半人多高,陸剛等人這才終於死了心,帶著人飢腸轆轆地從山谷裡撤了出來。阿麥已經等在了擁翠山山腳下,見陸剛領著隊伍來了,忙叫人把準備好的吃食都給搬了過來。
陸剛恨恨地咬一口麵餅,剛吞嚥了兩口突然又停下了,瞅著坐在一邊的阿麥問道:“你說韃子這是什麼意思?天矇矇亮的時候探子回報說是韃子營中寅時就開始造飯了,可老子又等了他們一個多時辰還是什麼也沒等到,又不見他們拔營,韃子這是在玩什麼花活?沒事這麼早吃飯幹嘛?”
阿麥略嫌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低聲地重複陸剛的話:“寅時就造飯,卻不見拔營?”
陸剛點了點頭,有些期待地盯著阿麥。
阿麥的眉頭皺地更緊,右手食指無意識地輕叩著膝蓋,突然抬眼問陸剛道:“探子最近一次回報是什麼時候?”
“辰時三刻吧。”陸剛回答道。
阿麥仰著臉看了看樹梢見透過的細碎陽光,大概估算著時間:“現在已過午時,這麼說大人已經快兩個時辰沒有接到探子的回報了。”她面色突然一變,“大人可還有探子未回?”
陸剛心中也是一驚,忙把不遠處負責此事的副官叫過來細問,一問才知道還有幾組探子沒有回來,按理說應該有探子持續回報北漠軍營的情況的,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這中間像是突然斷了。陸剛聽了臉色大變,噌地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他雖粗莽,可畢竟領兵多年,深知這個時候要斷了探子的線報,韃子就是摸到了他們身後,也無從知道了。
“大人!”阿麥在他身後低聲叫了一聲,沉聲說道:“山路難走,少不得要多耽擱一些功夫,誤了會時辰也是情理之中,大人不必發火。”阿麥說著,眼睛卻輕輕地瞟向四周。陸剛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壓了下心頭的驚慌,復又若無其事地坐到了地上,壓低聲音問阿麥道:“你如何看?”
阿麥想了一下,說道:“韃子明知擁翠山有異樣,不可能毫無反應。”
陸剛點了點頭:“不錯,失了的探子極有可能是被韃子得了,韃子很可能是識穿了我們的計策。”
阿麥心道不是很可能,是一定。就這樣的詐做伏兵,常鈺青怎麼可能就會上當!不過此時不是講這些話的時候,她只是隨著陸剛的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此地不可久留。”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陸剛心坎裡去了,他這就要從地上站起來,卻突然被阿麥一把拉住了:“阿麥覺得大人還是應該先穩軍心,韃子人多,我們本就處於劣勢,萬不可自己先亂了陣腳。”陸剛低頭看了阿麥一眼,點了下頭。
當下,陸剛就去吩咐部下集合隊伍,阿麥也在後面跟了上去。陸剛和幾個營級軍官商議了片刻,便決定把隊伍帶向山南,打算去北漠軍的左翼方尋找機會。阿麥沒再多說,帶著對立計程車兵跟著部隊一起前行。由於大部分先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