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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麥心中大怒,心道這貴順真是陰魂不散,著實討厭。
商易之輕輕“嗯”了一聲,貴順連忙躬身上前,把一小壇酒放到欄杆之上,又放了兩個碧玉小碗在一邊,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過了片刻,商易之頭暈稍輕,這才轉頭看向阿麥,眼中露出詢問之色。
阿麥輕撇了撇嘴,乾脆上前拎起酒罈席地坐下,懷抱酒罈用手拍開封口,這才抬眼看商易之,說道:“早喝早了事,元帥,這回咱們怎麼喝?”
商易之怔了一怔,轉頭看向廊外,片刻後再轉回頭時,眼角眉梢還都帶著笑意。他也倚著欄杆緩緩坐下,輕聲說道:“慢點喝吧,快了上頭。”
“好!”阿麥爽快地應聲,將兩個碧玉碗中都倒滿了酒,先端了一碗遞給商易之,自己才又端起一碗來。這次,她卻未急著入口,只是細細端詳著,突然出聲說道:“元帥,我想回江北軍!”
冤家
商易之剛低頭抿了一口酒,聞言動作稍顯一滯,片刻後才將酒緩緩嚥下,抬頭看向阿麥:“盛都不好?”
“好,”阿麥答道,略一思量又接道:“但是,我不喜歡。”
商易之默默地看阿麥半晌,直看到阿麥手心都冒了汗,才終於輕輕笑了笑,把手中酒碗放置與地上,答道:“好,我放你回去。”
阿麥咧開嘴笑了笑,隨後便又肅了神色,用雙手端起碧玉碗來,鄭重地敬商易之道:“元帥,江北軍第七營麥穗敬你!”
商易之眼中光芒一閃即逝,突然伸手蓋住了阿麥的酒碗。阿麥不解地看商易之,商易之只淺淺地彎了彎嘴角,說道:“這酒喝起來太綿,不合你的性子。”
阿麥看看商易之,又低頭看那酒碗,商易之的手仍在上面覆著,指尖就輕輕地牴觸在她的虎口處,修長的手指在碧色的映襯下竟透露出玉般的溫潤來,看著隨意,卻又似堅定無比。
正猶豫間,商易之已把阿麥的酒碗拿了過去。
“回去吧。”商易之輕聲說道,眼睛直視著阿麥,“收拾一下,過不幾日,就可以回江北了。”
阿麥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應該表現出狂喜的神色,可不知為何,看著商易之的眼睛,她竟做不出那些表情來,只緩緩地低下頭去,從地上站起,對商易之一揖,說道:“多謝元帥,阿麥告退。”說完第一次不等商易之應聲便轉身離去。
曲廊百轉,只一個彎便可擋住身後那道目光,阿麥在心中告誡自己不可回頭,可真走到轉彎處,卻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身來,頓了一頓回過身去,也不看商易之,只斂一斂衣袖,鄭重地向商易之彎下腰去,一揖到底。
南夏曆盛元三年秋,唐紹義率領一萬騎兵偷襲北漠置於豫南跑馬川的糧草,一把火把北漠軍大半年的口糧燒了個精光,糧草焚燒衝起的漫天火光映紅了半個豫州城,氣的北漠小皇帝當時就砸了手中的茶碗,直命北漠騎兵連夜出擊,圍追堵截唐紹義的騎兵。從跑馬川到烏蘭山谷口,八百里豫川一路血染,到退入烏蘭山中時,唐紹義一萬騎兵已折損過半,但這仍無礙於唐紹義成為南夏新的民族英雄。
訊息傳到盛都時已是九月底,南夏朝中頓時一片沸騰,據說正在盛都的江北軍元帥商易之立刻上書,洋洋灑灑一大篇,說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壯懷激烈,說白了就是這次唐紹義的軍事行動雖然是在江北軍副將李澤的指揮下完成的,但是,也離不開他商易之的指導,為了更好地抗擊北漠韃子,他強烈要求回到江北戰場第一線去。
誰知這份上書卻如同石沉大海。
明眼人都知道朝中既然把商易之從江北召回來就沒想再放他回去,可惜這商易之偏不識趣,見上書久無音信,便又求著母親盛華長公主進宮和皇帝舅舅好好說和說和。
十月初六,長公主一身盛裝入宮面聖,兄妹兩人關門談了許久。
十月初九,朝中詔令嘉獎,升唐紹義為騎郎將,拜江北軍左副將軍。升江北軍原副將李澤為驃騎將軍,拜江北軍右副將軍。商易之去江北軍元帥,封永昌侯。衛興除驍騎都尉,拜大將軍,總督江北諸路軍馬。
傳聞此令一出,商小侯爺在朝堂之上差點當場就翻臉走人,沉著一張俊臉強忍到下朝,出了朝堂直奔侯府長公主住處,至於母子之間談了些什麼旁人無從得知,只是商小侯爺從落霞軒出來後,當夜就宿在了盛都城外清水河上的溫柔鄉中。商小侯爺這樣明著宿柳眠花自然引得長公主大怒,可還沒等長公主有所行動,侯府後宅那位寵得敢和小侯爺掀桌子的小妾卻先沉不住了氣,帶著兩個家奴直奔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