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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徐靜說道,“在兵出豫州前我就預料到了北漠周志忍會揮軍北上,一旦我們被圍困在豫州城內,那等著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當時我若想引兵入烏蘭山,不但豫州軍絕對不會同意,怕是將軍的青州軍也難說服,所以我就計出豫州,讓大家不得不來這烏蘭山。”
阿麥顯然是被他這個大膽的謀劃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徐靜,問道:“你最初把將軍也矇在鼓裡了?”
徐靜臉上是少有的陰狠嚴肅,說道:“不錯,出豫州時我並沒有告訴將軍實情,只是冒充他的名義給石達春留了封密信,上面把我對戰局的分析以及預測一一告訴了他,並請求他一旦周志忍圍城,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舍小義而就大義!”
“難怪豫州城內會適時地升起紙鳶,難怪我們騎兵會埋伏在烏蘭山外,難怪我們倉促入烏蘭山而物質充足……”阿麥不禁喃喃道,心中所有的疑問終於都有了答案,“可是,將軍是什麼時候知道實情的?”
“野狼溝回來的途中。”徐靜答道。
阿麥心中不禁替徐靜有些擔憂,問道:“先生,您這樣私下安排,把將軍和所有的人都矇在鼓裡,難道不怕將軍怪罪麼?”
徐靜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看將軍是個有氣量的人,能夠理解我的做法的,而且從目前看他並沒怪我。”
阿麥心中暗自搖頭,不管是多麼有氣量的人都不會希望自己被部下矇在鼓裡利用,商易之雖然是也有野心的傢伙,但是恐怕心裡也會留下芥蒂,就算現在不顯現出什麼,只能說明他城府太深,以後一旦他得勢,怕徐靜會因此受累。
可這些話是不能和徐靜說的,說了他未必見得聽。阿麥暗自嘆息,沉默不語。
“阿麥,”徐靜又說道,“我把這些都告訴你,是沒有把你當外人,是見你是個可塑之才,你此次去豫州,必須要機智善變,得到些北漠人的確切計劃,我江北軍就要藉此立威,只有打了勝仗,我們江北軍才能在烏蘭山中立住腳,我們兩個在江北軍中也才能站穩腳跟,你可明白了?”
阿麥沉重地點了點頭。
徐靜又說道:“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等那個張二蛋來了再好好教教他,別讓他給你露了馬腳,不過記住,他只是為了掩護你進城,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阿麥說道:“阿麥明白了。”
徐靜笑了笑,沒再多說,負著手出去了。只留下阿麥一個人在屋裡慢慢消化他所說的訊息。
第二卷:險中行懸崖百丈冰 入城
入城是年冬,麥帥奉命潛入豫州。行前,成祖問之:“懼否?”麥帥笑曰:“自可頂天立地、藏山納海,豈懼區區幾胡虜乎!”成祖大讚,稱其真性英雄也。時,張士強與同行,當年少,姣好柔弱如女子。軍師徐靜狡獪,令其易婦人裝,詐作帥之妻室,以掩麥帥。
―――――――――《夏史…麥帥列傳》
江北天寒,一入冬便多風雪,尤其是入了臘月更甚。十九那天晌午天上開始颳雪粒子,到夜裡便轉成了飄飄揚揚的鵝毛大雪,直直撒了將近兩天,二十一這天,天空才突然間放晴,太陽從雲層後露出來,把萬道陽光一把撒到被大雪覆蓋的江中平原上,映得四野裡一片耀眼的白,刺得人眼睛生疼。
豫州城外的大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湊堆走著,腳下的雪有些厚,一腳踩下去已能沒了腳踝,讓人走起來頗覺吃力。這些人大都是豫州附近的百姓,年關將近,或是去城裡賣些木柴換些茶鹽,或是去城裡採辦些過年的貨品。
不久前,豫州城守石達春不戰而降,豫州落入北漠之手,城內外的百姓著實恐慌了一陣,可沒料到的是北漠軍這次軍紀嚴明,對普通百姓幾乎秋毫不犯。
漢堡城破時的哭喊聲早已經消亡在了烏蘭山脈的崇山峻嶺間,而靖陽死去的三十萬南夏邊軍又離豫州百姓太遠,所以這些一輩子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村野農夫們對戰爭並沒有太清晰的概念,國與國之間的爭鬥落入他們眼裡不過是城門上站崗計程車兵換了身裝束,還遠不如來年的年景更重要一些。
於是,在經歷了最初的恐慌和懷疑之後,孱弱的豫州百姓竟然就這樣帶著一點點僥倖的心理漸漸安定了下來,繼續順著自己原來的軌道過了下去。反倒是那些平日裡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無用書生們站了出來,一邊痛罵著叛國賊石達春,一邊用並不強壯的胸膛英勇而無畏地挺向了北漠人手中明晃晃的刀槍。
站著的人一個個倒了下去,只剩下那些彎腰求生的人瑟縮在一